点蓝字"青灯诡画"永久 铜锤无语了,说大夏天的的确得注意点儿。
说完拿出一盒烟,散了散,也没什么话说,就等着呗。
一眨眼又过去了二十分钟,我天,这是拉稀啊还是便秘啊,大热天的,我满头都是大汗。
就在我们都烦躁的时候,那个老师傅终于回来了,手里攥着一个日记本大小的纸包。过来先道歉,说对不住,刚才去茅房了,这两天肚子不舒服,年纪大了,容易受凉,这是你们的东西。
说话的功夫,一股臭气传过来,看来的确是在厕所蹲的时间太长了。
打开纸包一看,雪白的纸上,沾着花花绿绿的纸条,有胳膊有腿的,我抓着纸人的两个肩膀一抖,这东西彻底舒展开了,就跟一个白色的雨衣似的,只有外壳,没有框架。轻飘飘的,来阵风都能卷碎。
纸人的脸上,酡红一片,神色诡异极了。
我心中大喜,说就是这个了。
给了三十块钱,我们转身就走,因为还得落三个咒呢,不然这东西一点用都没有。
路上的时候,我还买了一个黑色的,人造革的腰包,以后就拿这个装纸人了。
可是刚坐上出租车,我们三个就感觉昏昏沉沉的,有点儿恶心,想吐,浑身的力气好像被抽空了,身上不断出虚汗。
我日,这是咋回事?!!
突如其来的状况,叫我魂飞天外,刚才还好好的,怎么一眨眼就变成了这样?要是一个人也就算了,现在三个人一起趴窝。
铜锤满脸痛苦,说怎么跟中暑一样?不就是等人等的功夫长点儿吗,至于的?
谁知白子画大叫:“什么中暑,这分明是被人算计了,那个纸扎师傅有问题。”
说完,大叫着停车,我们必须出去,不然非得死车里。
可是叫了半天,司机就跟聋了一样,完全没有反应,并且拐弯抹角直奔了郊区。
我擦,这个司机也有问题,可是我们三个就跟没了骨头一样,歪歪斜斜的躺在座椅上。(都在后面),谁也看不清司机的脸。
我感觉这是个阴谋,如果再不逃出去,真的会发生危险。我立马念咒,想放出小火,谁知司机一个左转弯,我被强大的惯性甩了出去,正好撞在玻璃上,一时间头昏眼花的。
铜锤和白子画也非常狼狈,虚汗哗哗的流,都快昏迷了。
这时候,我们已经离开了市区范围,两侧出现了庄稼地还有一些开发的建筑工地。车身平稳了起来,那个司机带着鸭舌帽,不断的冷笑着。随后扭着头看我们。在帽子下面,是一张方正的脸,眼睛里透着诚意,这不是刚才做纸扎活儿的老师傅吗?!
我顿时瞪圆了眼睛,说你干嘛害我们?
老师傅的脸上有些冷意,说这是恩师的吩咐,我只能照办,你们几个太嫩了,我略施小计,就把你们拿下了。
恩师?!
这当口我的舌头都发硬了,被铜锤抢先问道:“你个瘪犊子,你恩师又是谁,竟敢害我们!”
老师傅眼睛一眯,来了一个急刹,铜锤的脑袋直接就装在了椅子背上。咣的一声,他直接晕了。
白子画急了,说你好生狠毒。
念了一阵咒语,车厢里刮起了旋风,他说了一声‘开’!
轰轰轰!
车厢的玻璃全都碎了,老师傅淬不及防,双手挡着脸。
我知道机会来了,我叫你装逼,立马念咒,释放出了小火,一片黑烟飘荡出来,直奔了老师傅而去。
老师傅也顾不得稳住方向盘了,大骂了一声邪祟,咬破了中指,就点在了煞气中。
煞气发出爆鸣,消散了一些,我心说这老东西真有两下子啊。
可是小火吃痛,尖啸起来,只凝聚了一颗透露,身后都是翻滚的煞气,吭哧一口,咬在了老师傅的脖子上。
顿时之间,鲜血如注。他双手不断的拍打,还从口袋里掏出了一道黄符。这时候铜锤晃晃悠悠的醒了,扬手就一个大嘴巴子,正好抽在老师傅的脸上。
啪!
老师傅半张脸顿时肿了,那道符也撒了手,小火趁热打铁,想彻底干掉他。我赶紧制止,说留他一口气,我还有话说。
小火张牙舞爪的,满腔煞气汹涌在了对方的身体上,顺着汗毛孔就钻进去了。再看老师傅,脸色青嘘嘘一片,翻着白眼。
可就在这个当口,一直在正常行驶的汽车猛地冲入了庄稼地,最后撞在一棵树上才停止,前机盖都翻起来了,冒出老大的青烟。
熏得我们够呛,可是我们东倒西歪的,力气很弱,还是小火帮忙打开了车门,把我们带了出去。
我天,这辆车算是报废了,我们一屁股坐在地里,说什么都起不来了。
老师傅从驾驶室里摔出来,脖子上鲜血淋漓,这大白天的,要是被人看见了,根本说不清。所以我急了,说你到底对我们做了什么手脚?
老师傅眼睛瞪的溜圆,张半天嘴都说不出话,后来小火收了一部分煞气,他才好了很多。脸上都是慌乱和惊恐,但事情到这一步,再不交底,下场只有死。
“我说,我全说。刚才你们等着我的时候,我在后院施了法,身上有一股茅房的臭味,只要闻了这种味道,四肢酸软,任人摆布,解药就在我身上,冲了符水喝下去就行了。”
小火赶紧搜身,最后找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有很多东西,三道黄符,两道白符,还有几块发黑的碎骨头,以及一段蓝色的铁丝。
老师傅说白符是,说完赶紧捂着脖子,幸亏没给他咬破气管,否则支撑不到现在。
小火拿了符,开始遍地找水,最后在车里找到了半瓶矿泉水,一晃白符,顿时燃起了火焰,接了符灰投入矿泉水中,分别给我们三个喝了。
喝了之后,就感觉脑袋发胀,眼睛发黑,铜锤急了,说这是毒药吧,老贼你找死。
说完就吐了,吐的都是黄水,腥臭无比。
我和白子画也是如此,但是吐完了就好多了,方才的虚弱一扫而空。
等恢复了精神头,我的脾气也就上来了,过去对着老师傅拳打脚踢,恨不得把他干死。铜锤指着他的鼻子说:“没想到你一个做纸活儿的也是玄门中人,你恩师到底是谁,我特么必须废了他!”
老师傅支支吾吾的道:“恩师名叫玉机子!”
什么?!
竟然是玉机子!
我擦,东家昨晚追了他半宿,今天就回过手来就对我们,他这是赤。裸。裸。的报复。可是今天的事儿也太巧了,简直是自投罗网。
老师傅说我本是茅山弟子,拜在了玉机子门下,但年轻的时候受了伤,就退出山门了,一直做扎纸的生意,前段时间恩师突然来了,说要找一个人报仇,叫我配合他。我帮他在生态园的鱼塘里布阵,谁知他反而受了重伤,昨晚来到我这里,说正在被一个高手追杀。
通过他的描述,我发现这个高手,正是天地银行的那个老板,我这才明白,敢情这个小县城里也卧虎藏龙的。后来顺藤摸瓜,通过盯梢,我就看到了你们几个,等回到扎纸铺,我把这一切告诉了师傅,他非常兴奋,说一定要找机会复仇。
随后师傅就走了,说是去疗伤,可前脚刚走,你们就来了,不过听说你要一个没有框架的纸人,我就加了小心,以为你识破了什么,准备对我动手,所以我才施法害你们。并且乔装成出租车司机,准备把你们拉到师傅的居所,任凭他老人家处置!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应该都是真话。可是我越听越不是滋味。好你个玉机子,你没完没了的,真是作死。
铜锤眼睛都红了,说他在哪儿,快说他在哪儿?!
老师傅闪烁着眼神,似乎在思考对策,他也不是傻子,玉机子在外面疗伤,肯定没什么防备,要是带着我们去了,他们师徒就全完了。
铜锤拍拍他的侧脸,说你还想玩猫腻咋滴?俺告诉你,今天就是今天,必须把这个场子找回来,你当俺们几个是吃素的?!
小火已经是个半大的姑娘了,但呲起牙来,照样凶狠,要是再来一口,他死无葬身之地。
后来经过威逼利诱,他答应带我们去,但求我们不要杀他。
白子画说你只是帮凶,罪不至死。
老师傅千恩万谢,然后小声嘀咕,说弟子也是没有办法,希望恩师不要怪罪。
说完就被我们押上了车,铜锤来当司机,没想到车子还能动,一路倒退,重新回到了公路上。
幸好这条路没什么人,不然就热闹了。
老师傅说玉机子在王家坟附近的一个砖窑里藏着,到了地方,我一打暗号,他就出来了。
王家坟是一个村子的名字,紧挨着一个很大的砖窑,不过近些年抓环境污染,砖窑被迫关了,场子空着,藏几个人不成问题。
路上的时候,白子画问我,要不要通知东家,毕竟玉机子是高手,受伤归受伤,但经验在那儿摆着,昨天晚上,连东家都没追上,咱们几个去了,恐怕不稳妥。
我寻思了片刻,说行吧,本来东家在休息,这次又要打扰他了。
可谁成想,电话打过去,对方竟然显示关机。我擦,他睡觉都把手机关掉吗?!
后来实在没辙了,我就给他发了一条短信:王家坟砖窑,三兄弟大战玉机子。开机速来!
这条短信也是没谁了,我祈祷他能早一点看到。
小火死死盯着老师傅,他一动不敢动,不过却哀求我们,放过玉机子,冤家宜结不宜解。
我差点儿没抽他,刚才害我们的时候,怎么不这样?这么大岁数了,装怂真有一套。
铜锤脾气急,说你在废话,我把你的牙都给掰下来。
老师傅不敢言语了,可是眼中总有一种古怪的神色。
一路无话,车子开到了砖窑附近。
现在正当晌午,日头太烈了,这附近都是一望无际的旷野,一个大烟筒顶天立地,旁边是一个大坑,里面水很浅。
在远处就是厂房了,离我们有几十米。
铜锤说玉机子就在厂房是吗?!
老师傅点点头,说是的,到了厂房门口,我会给他发信号。
白子画打开了折扇,冷峻的说:“你们的暗号有几种?说来听听,别是通风报信的暗号!”
老师傅一个激灵,我说不敢,暗号不存在任何内容,只是一道符而已。
我心说都什么时候了,废话真特么多。
我们都下了车,找了一面墙隐蔽着,老师傅念咒,打符,施展了一套手段,说完从怀中又拿出了一道符,黑色的,上面用银色笔画勾勒着符文,当中有一个小旗子似的符胆。
他说这是茅山的传讯符,在三百米之内,能互相联系,一定程度上,比手机好用的多。最后说了一声‘疾’,传讯符炸开,化作了一道黑色流光扎进了厂房。
玉机子,你快出来吧!!!
传讯符化作了黑光,冲进了厂房。
没多大功夫,就听嘭的一声,来自老师傅的怀里。
把我吓了好大一跳,我说怀里有炮仗啊?怎么还乱响。
老师傅赶紧从怀中掏出一样东西,兵乓球大小,外表看着像石头,不过已经出现了裂痕,里面是空心的。
貌似是这东西爆炸了,才传出了闷响。
铜锤一把抢过来,说这是啥,不会是你通风报信的东西吧?
老师傅赶紧摆手,说这是回音石,恩师炼制的宝贝,我刚才发走了传讯符,他已经知道了,所以施展神通,叫回音石爆炸,这属于一种回应,就是叫我进去。
我擦,真够先进的啊,我赶紧把这块石头拿过来,发现石头的表面有一些符文,但具体的看不清,摸上去格外粘稠,好像涂了一层油脂似的。
白子画说这种东西并不罕见,因为玄门中人,用手机的可不多,平常就用特殊的符号,以及回音石,还有巧木等东西作为短线的传讯工具。
我说巧木是啥?
白子画说跟回音石差不多,是一段木头,刺激之后,会爆炸成木屑。
我又涨见识了,心说这才是高科技啊,因为手机啥的,还能被黑客侵入。
可铜锤却说,玉机子不出来,反而叫你进去,厂房里的地形,俺们不熟,万一中了埋伏咋办?
老师傅都快哭了,说恩师受了伤,行动不便,不可能出来迎接啊。
我说不要紧,我先派小火进去侦查一二,做到万无一失。
小火领命去了,可是没过多久,就听见一声尖锐的呼啸,就跟窜天猴上了天一样,紧接着地面开始颤抖,一股无形的能量从厂房里扩散出来。
我瞳孔一阵收缩,这是阵法,小火触动了阵法。
白子画一拍脑门,说咱们太大意了,玉机子在这种地方疗伤,肯定会摆阵防护的,小火冒然冲进去,恐怕会有危险。
我恶狠狠的盯着老师傅,说你怎么不告诉我们,这里有阵法?!
老师傅说我上次进去的时候,根本没阵法啊。
铜锤过去就是一脚,把他踹了个狗啃屎,说既然败露了,那你先进去,要死也是你先死。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从厂房里冲了出来,说我没事,那个阵法并不厉害。
我一看,正是小火,虽然没受伤,但也够狼狈的。我说你真没事?
她摇摇头,说真没事,那是一个警报的阵法,估计玉机子已经察觉了。
我看了看躺在地上哀嚎的老师傅,心里的火腾腾的,他肯定知道阵法的事儿,故意不说。但是这当口了,我也没时间料理他。
对小火使了一个眼色,小火立马喷出一股煞气,将老师傅笼罩了,眨眼的功夫,就彻底昏迷,脸色青嘘嘘的。
厂房里在出现了尖啸之后,彻底恢复了平静,既然暴露了,那就直接冲吧。
谁知刚进去,就发现了一个身穿黑色斗篷的家伙,好像标枪一样,站在不远处。
这身打扮再熟悉不过了,就是玉机子没错。
铜锤笑了,说真有种,俺以为你会跑呢。
白子画有些兴奋,脸色都红了,说他阵法被触动,他也想知道是谁干的,可能禁不住好奇,就出来了。
说罢,这小子竟然耐不住寂寞,一甩折扇,开始向前飞驰。
我擦,这就开始啦?!
铜锤一瞪眼,说真特么尿性,咱哥俩也别闲着了,抓紧吧。
一前两后,总共三个人,呈品字形态,就冲了过去,我心说这仗打的真干脆,一句废话都没有。
白子画冲到了近前,施展出一个漂亮的反手(一种国术的招式,貌似是五行拳)。这一招快准狠,力道又大,我甚至能猜到,玉机子的下场了。
谁知下一秒,玉机子冷笑了三声,左腿向后撤了一步,把反手让出来,然后一脚踹向了白子画的裤裆。
我天,真够阴险的。
白子画一击落空,骂了声卑鄙,屁股向后一拱,嘴里念了句咒语,整个人好像泥鳅似的,向右侧一闪,几乎贴着玉机子的肩膀划过去,手里的折扇,猛击对方后脑。
玉机子没想到对方这么灵活,赶紧蹲下去,身上的斗篷哗啦一声扬起,被折扇打出了一个窟窿。
别看两者拆招换式,非常惊险,但这些过程,只发生在一瞬间而已。
这当口,我和铜锤到了。我没多想,从怀里掏出了那面铜镜,对着他脑袋就砍了过去,因为没时间施展血咒了。
玉机子看到这面铜镜,浑身的血都凉了,赶紧躲闪,生怕再喷出银色光柱。
可是铜锤的刀气已经开始封锁,刷刷刷,一片金光爆射,落在了玉机子胸口。
这次没什么悬念,玉机子顿时躺在了地上,鲜血哗哗的,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说实话,我有些不敢相信,没想到这次会如此顺利。不过回头一想,感觉也差不多。这老小子几次受伤,至今没恢复元气,可能刚才正疗伤呢,被小火触动了阵法,又给惊动了一下子,导致内息紊乱,这次出来,也是仓皇迎战,可以说晕头转向的。
这个逻辑并不没有错,思前想后,我也安心了。
可铜锤却叫道:“别愣着,赶紧打死,昨晚上连东家都追不上他,他肯定有后手。”
这句话不说还没事,但说完之后,就见玉机子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一丝冷笑。
嗤嗤嗤!
他身上冒出了大量的白烟,刺激的人直流眼泪,一瞬间,天地白茫茫一片,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我和铜锤不断倒退,生怕被偷袭,可是白烟散尽,玉机子不见了,只留下了一滩血。不过白子画额头蹦起了青筋,说竟然叫他在眼皮子底下跑了,这也太窝囊了,说完,从怀中拿出了一块手帕,双手十指一动,传花蝴蝶似的,不多时,竟然把一块手帕叠成了仙鹤的模样。
同一时间,他身上出现了一股气势,儒家的风范,永远是那么潇洒,一股浩然正气直插云霄,在这等威能中,仙鹤上天了,还传来一声鸣叫,然后颤颤巍巍的竟然飞了起来,直接冲厂房外面而去。
我都看傻了,这又是什么功夫啊?!
谁知白子画眼睛一亮,说玉机子伤势很重,就算跑了也跑不了多远,这仙鹤能追上他。咱们走。
说了一声走,我们赶紧跑了出去,发现老师傅还在地上躺着呢,脸色发青,不过眼神直勾勾的。
现在没时间管它,只顾着追仙鹤。现在日头很毒,我们浑身都是臭汗,离着老远,就看到一个人影在踉跄的逃窜。大约有几百米。
我眼睛一亮,果真没跑远,不过这种神通真够牛逼的,回头我也得学学,到了危难时刻能救命啊。
铜锤指着破破烂烂的出租车,说咱们坐车追。几百米的距离,一脚油门就到了。
这主意不错,上了车之后,踩离合,挂挡,猛给油门,车子好像离弦的快箭一样,真特么速度与激。情。
这里是一大片开阔地,所以眨眼的功夫就来到了玉机子身后,我心说就看你还能跑到哪里去?!
但就在这个当口,一块脸盆大小的石头,突然从侧面飞了过来,哐当一声,正好砸在了前挡风玻璃上。
玻璃碎了,铜锤下意识的踩住刹车,我和白子画,受到了惯性作用,差点儿没撞死。
车厢内,都是白烟了,我们又惊又怒,特么哪来的大石头?!
铜锤一脚踹开了车门,没等叫唤呢,就出现了一道人影,直接把他摔向了地面。
我擦,难道玉机子还有同伙不成?我和白子画坐不住,几乎飞着跳下车,可是一只脚正好揣在我的肚子上。力道不大不小,我直接趴那儿了。
只听一个非常沉重的声音大吼:“都别动,趴好了危险!”
话音刚落,就听轰隆一声,惊天动地的,就跟一座楼塌了似的。
紧接着,一股磅礴的气浪掀起来,各种穿透瓦块,就跟子弹一般,嗖嗖嗖射来,把出租车当成了废铜烂铁。即便我趴在地上,也被石头砸中了脑袋,都流血了,疼的要命。
我心中呐喊,这特么又怎么回事,天塌地陷拉?!前面不是玉机子吗?
气浪持续了一分钟,终于停歇了,等抬头一看,哪还有玉机子的影子,遍地都是碎衣服,碎肉,血气冲天。
我当时就懵逼了,难道是玉机子爆炸了?!
这时候旁边出现一个人,伸手把我拽了起来,我扭头一看,此人黑脸庞,满头小辫子,皮夹克,牛仔裤。
我说了句我操,怎么是你?!
他竟是多日不见的山魈。刚才就是他踹的我,不过要是没有他,那些砖头瓦块,就能把我砸死。玉机子的自爆不亚于一颗地雷啊。
可是这里面的事儿,把我弄的云山雾罩,没有半点头绪。
白子画这揉着肚子站起来了,面对这个场面,他不断的看着山魈。而铜锤却叫唤一声:“那个犊子偷袭俺?!”
等跑过来一看,他也消停了。
山魈的眉心出现了那颗红色眼珠纹身,显得非常诡异,并且瞳孔深处写满了凝重。
他一摆手,说什么也别问了,赶紧回厂房!!!
因为鬼王的报恩,导致山魈失踪,我们一直不知道他的动向,没想到今天突然出现了,还及时出手救了我们,要是没有他,玉机子的自爆,就能把我们玩死。
玉机子真是太牛逼了,最后关头竟然把自己整爆炸了,还弄出这么大的阵仗。这也是某种神通吗?
可是没等我们询问,山魈拉着我们就往厂房跑,心事重重的样子,眉心那颗血红的眼珠纹身,更加妖异了。
我是一肚子疑惑,想问个明白,可山魈根本不给我机会,只是一味的奔跑。
我脑袋上还流着血呢,赶紧用手捂着,铜锤和白子画也不好过,灰头土脸,就别提多难看了。
不过铜锤两眼放光,说山魈这小子是打哪儿冒出来的,真他娘的邪性了,好像是专门等着咱们似的,这些日子他去哪儿了?!
我实在是没工夫说话,可是这犊子疯了,精神头特别高涨,后来我实在没辙了,说你他娘的问我,我问谁去。刚才那场爆炸,老子脑袋都晕了。
白子画也舔舔发干的嘴唇,说他也是你们朋友啊?真够厉害的,没等反应,就把咱们三个全都搞定了。
话音落地,我们重新来到了厂房门口,一直随身跟着的小火,突然惊叫了一声:“那个老头怎么不见了?”
厂房门口空空如也,受了伤,中了煞气,的老师傅已经不见了。
我擦,这老东西竟然钻空子逃跑了,我赶紧展望四周,根本没发现任何人影,心说跑的真够快啊,不过玉机子都死了,他一个二手的茅山弟子,也翻不起什么浪花,恐怕连县城都不敢待了。
谁知山魈却叹息了一声:“叫他跑了。”
看他的样子,他应该早知道,这儿躺着一个人,很可能是看这我们进入的厂房。这个山魈,真是够邪性的。
我说跑了就跑了吧,小虾米而已。
山魈直勾勾的盯着我,把我弄得乱七八糟的。
“你们上当了,这个老头才是玉机子,刚才爆炸的,只是玉机子的皮囊。”
我瞬间懵逼了,说你把舌头捋直了说话,我听不懂。
山魈很无奈,说你们在厂房里打伤了玉机子,他施展神通逃脱了,就在出门的时候,他用很短的时间施展了一种神通,当时我没看明白,然后就看他飞奔向了远方,紧接着你们就追了出去。可是我发现,玉机子跑的太快了,他几乎是在飞,并且身体开始膨胀,我当时就感觉不对了,也追了上去,生怕你们吃亏,就用大石头砸了车玻璃,谁知玉机子自爆了。
听完之后,我跟铜锤对视了一眼,还是有些听不懂,并且山魈看到了全部过程,怎么我们没看见他呢?难道他会遁地术不成?
气氛顿时尴尬了起来,山魈说还没明白吗?玉机子施展的那种神通,满天满地都是白雾,随便找个地方藏起来,你们根本找不到,他怎么会跑向开阔地呢,要是自爆在厂房就自爆了,何至于等到那时候?!
我貌似抓住了什么东西,说你的意思是?
山魈很凝重的说:“我怀疑,在玉机子出来后,他施展了一种罕见的秘术,或许,他把自己的灵魂寄存在了那个老头的身上,然后以神通支撑着血肉之躯跑向了前方,并且自爆。一来能杀死你们,二来能悄无声息的逃走。所以我赶紧回来看看,发现那个老头真的不见了。”
我脑袋嗡了一声,这不是开玩笑吧。把自己的灵魂寄存在别人的身体里,怎么弄的跟鬼上身一样。玉机子真有这么大能耐?!
白子画故作潇洒的摇着折扇,说茅山源远流长,秘术太多了,保不齐就会有这一类的。
铜锤一跺脚,说这个老东西也太毒了,为了保命,竟然丢弃了自己的肉身,这特么还是人吗?
山魈说这个肉身已经千疮百孔了,与其被你们抓住,不如自爆伤人。玉机子老奸巨猾,做了一桩不亏本的买卖。
这次轮到我看着他了,说掰扯了这么半天,你到底打哪儿冒出来的?
山魈咬了咬牙,似乎在组织语言,后来环顾了四周,说刚才的动静不小,还是赶紧离开吧,我们路上说,幸亏这里没有摄像头。
提起这个,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因为现在a度空间的人来了,他们专门管理民间出现的邪乎事儿,圣邪虽然美艳,可我真不想再看见她了。
后来我想到了那辆出租车,这都是有拍照的东西,并且玉机子爆炸后,碎肉,鲜血,倒出都是,这么一走了之能行吗?
山魈没有言语,只是一味的前行。我们几个对视一眼,心说算求,爱咋咋地吧。
上了公路,吹来了一阵凉风,我感觉舒爽很好,脖子里的汗水都干了,非常粘稠。
山魈始终眯着眼睛,似乎在回忆什么,后来突然开口:“你们知道我为什么会失踪吗?”
我也不隐瞒什么了,说我知道,你遇到了鬼王。
山魈浑身一震,脚步慢了半拍,说什么鬼王?
擦,闹了半天,他还没弄明白呢,我索性也不藏着掖着了,说北山沟子里的鬼王出来了,吃了水伯施展的枯木风水,吸纳了血灵的能量,恢复了一些实力,所以就出来找水伯报恩。没想到你竟然失踪了,我们都猜测,你是发现了鬼王,然后追出去了。但是你踪迹全无,根本没地方去找。
山魈的眉头蹙的很紧,说这些事情,你们是从哪儿知道的?又回北山沟子调查了?
我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因为这些都是般弱告诉我的。后来铜锤岔开问题,说你是不知道啊,你失踪之后,鬼王还送来了一口棺材,就是祭坛里那口石棺,其实那玩意儿是金丝楠木的,配上药水,正好给和尚和葫芦爷疗伤。这鬼王也算有点人性。
山魈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了,话锋一转,说你们什么时候来的县城,见过东家了吗?
怎么天上一脚地上一脚的,我说当然见过了,这几天也出了不少事儿呢。
山魈说东家怎么样?!
他语气很急,我就感觉不对了,说你到底咋了嘛,东家挺好的啊,并且明天妙空禅师就会过来,他的身世就有着落了,你们俩都是从长白山下来的,你的身世也快真相大白了。
山魈挑了挑眉梢,说我没问你这个,我是问,东家有没有什么异常?
铜锤急了,说你可是一条光明磊落的汉子,怎么吞吞吐吐的,到底怎么了?
山魈说:“那天晚上,我看到了东家。”
大伙儿一愣,我说哪天晚上?
他说就是我失踪的那天晚上。我以为他找我有事,所以我才跳的窗户,没惊动你们。要是鬼王的话,我们早打起来了,不可能没有动静。
轰!
我的脑袋,好像被一道炸雷劈中了,怎么会是东家呢?那明明是鬼王啊。后来也不知怎么的,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东家曾经交代过,有一个跟他长得一模一样的人,在半路上攻击了他。两者棋逢对手将遇良才,打的难解难分。当时我还诧异,怎么会一模一样呢?难道说,那就是鬼王?
鬼王跟东家长得一样!
得出这个结论,我出了一身冷汗,既然长得一样,那必定有所联系。
我说这事儿不对,你误会了,那绝对不是东家。然后我就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不光山魈惊讶了,铜锤和白子画也合不拢嘴。
我又问山魈,后来发生了什么,你怎么会来到县城。
山魈说我追了出去,发现一个影子不断的往前跑,我心中疑惑,不断的追赶,不知不觉就追到了当地的县城,然后就追丢了。我当时真以为是东家,所以搞不清他要干什么。后来没办法,我打算回去,可是我又碰到一个人。她就是从祭坛石棺里走出来的女人。你说这个女人长得跟你朋友很像,你管她叫司徒君华,你还说没有骗我!
我差点儿背过气去,司徒君华不是跟白发老人打架吗,怎么出来啦?
铜锤也来了精神头,说后来呢,司徒君华老厉害了,没把你怎么样吧?
山魈眯着眼,说这个女人真的叫司徒君华?不是跟九成的朋友长得很像吗?
铜锤说权当她是这个名字吧,你赶紧说,俺都急死了。
山魈深深的看了我一眼,说司徒君华没发现我,但我不能轻易放过她,所以就一直跟踪,来到了这个县城。后来,我发现了一件古怪的事情,那就是她曾经去过林平之的家里,然后就去了前面那个叫王家坟的村子,可进了村她就没影了,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到,所以今天准备回市区,路过这里,才遭遇了你们。
我的天哪,司徒君华怎么跟林平之又扯到一起了?!还去了王家坟。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大家陷入了沉思,白子画搓搓手,说你们的遭遇真真精彩,都能写一本小说了。
铜锤说啥小说啊,俺长这么大就看过山海经一本书。
说起山海经,我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本古书。
古书,铜镜,鬼刀,三者是从祭坛石棺里拿出来的,山魈失踪,古书就没了,当时我们猜测,山魈是怕鬼王盗走古书才随身携带的。现在一看,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因为他一开始就认为那是东家。
既然是东家,为什么要拿走古书呢?
我问山魈缘由,谁知山魈一脑门子官司,说我根本就没碰那本书呀!!!
那本古书格外神秘,扉页上写着:地阙生灵果,金经度众生,里面的内容都是图,山海经中的十二祖巫,书页中还会喷涌出蓝色光点,山魈说这是非常高级的巫术符文,谁要是学会了里面的神通,那就离天下第一不远了。
可是自从鬼王出现,这本书就失踪了,我们都以为是山魈拿走的,谁知他竟然说没拿。
我和铜锤都愣住了,因为山魈不是那种敢做不敢当的人,他说没拿,就一定没拿,难道被鬼王给顺走了?!
奶奶的,那可是一本宝书啊。就这么丢了?!
我心里一阵肉疼,可又无可奈何。
山魈沉默了下来,说那本书很高深,恐怕鬼王也看不透,他拿这个做什么?
铜锤说别掰扯了,鬼王又不是人,咱们怎么知道他是咋想的,俺看啊,还是赶紧回去,跟东家说一声。这个鬼王跟他长得一样,哪天要是碰见了,稍不留神就会吃亏啊。
说话的当口,我们又出了一身汗,身上也脏兮兮的,并且我这脑子就跟开了锅一样。
山魈的出现,带来了三个谜团,第一,鬼王为什么跟东家长的一样,两者间又说什么关系。第二,古书是谁拿走了,真的是鬼王吗?第三,司徒君华跟林平之又是什么关系。那个娘们儿从石棺里待了不知多少年,都能当了林平之的奶奶了。不过寻思了片刻,我感觉不对头,林平之十年前就去过北山沟子,会不会还发生了一些别的事情,只是他没有告诉我们?!
我甩了甩头,一边走,一边四下的张望。白子画说你找什么呢?不会是找玉机子呢吧?
我说我到是想找他,但这个老东西,阴险诡诈,这会儿早没影了。如果被他修养好了,又是一个劲敌。
说起劲敌,叫我想起了魔古道,貌似风祭祀跑了之后,依旧没有出现过。后来我开始担心葫芦爷他们。准备回去后,给他们打个电话,看看伤势恢复的如何了,顺便说说山魈的事儿。
这会儿功夫,我们以经济进入了市区,随便拦了一辆出租车回了天地银行。这会儿都下午三点多了,我们一口东西还没吃。到了家,发现东家还在休息,我们几个一合计,还是先解决温饱问题吧。
吃了饭,又洗了个澡,收拾利索了,天色开始暗淡。
等再回去,东家四平八稳的坐在柜台后面喝茶呢,他看到山魈之后,明显的惊讶起来,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山魈上前一步,仔细的打量他,说真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似的。
东家蹙眉,说你在说什么东西?
铜锤嘴快,开始讲述刚才所发生的事情,说到后来,只见东家的眼睛越睁越大,最后竟然倒吸了一口凉气。说这才多大一会儿,竟然发生了这么多事情。玉机子自爆,有没有被人发现?!
我说你就放心吧,这事儿挺敞亮的,荒郊野外,根本没人。
谁知白子画泼冷水,说出租车留在那儿了,如果调查市区的监控录像,很容易就能找到咱们,我看那,圣邪还得过来找麻烦。
东家蹙起了眉头,说明天妙空禅师就来了,希望他来的快一点。
随后对山魈说,你来二楼,再跟我详细的讲述一下鬼王的事情,我感觉这事儿不简单,对了,还有司徒君华。
山魈迟疑了片刻,随后就一前一后上楼了,又留下我们三个。
铜锤和白子画大眼瞪小眼,本来还想集体讨论一下呢,没想到他们俩单聊去了。
我摸了摸腰间的挎包,心说我也别耽误了,这三个咒还没落上去呢。
我转身关了店铺,开了灯,铜锤说你要干啥啊?
我扯出了那个纸人,说这东西得收拾一二,不然根本用不了。
白子画有些兴奋,说用我们帮忙吗?
我四周看了看,说香烛贡品,都搞一些吧,有现成的。我马上做法。
这俩人忙活开了,把柜台当成了供桌,摆列的满满当当。
我咬破了舌尖,喷出了三口血雾,雪白的纸人身上,顿时绽开了鲜红的梅花。同一时间,我念诵了咒语,这个纸人猛地一阵颤抖,柜台上的烛火也腾腾的。
一时间,整个铺子都掀起了阴风,四周是殡葬用品,被阴风吹的哗啦作响,就别提多渗人了。
这三个咒分别是育灵咒,真光咒,神牝咒。育灵咒维护灵体,真光咒增强战斗力,神牝咒抵御诛邪神通。
我已经把控灵一门神通吃透了,抬手就有根,二指一点眉心,育灵咒化作了一个血红色的葫芦,还闪出了血光,随后潜心后背各自来了一巴掌,又出现了一个月亮的图案和一个蝙蝠的图案。
三个咒语已经完成,可是手里单薄的纸人,就跟灌了铅一样,立即沉重起来。我下意识的丢在地上。嘭的一声,格外沉闷。
我挺吃惊的,心说这是纸啊还是盔甲啊,怎么这么重?!
这时候,就感觉胳膊上出现了一种灼烧的感觉,那个杜鹃花的纹身,弥漫出了一股青色阴霾,随后化作了一道青烟,直接扎进了纸人的身体里。
纸人原先跟废纸一样,堆在地上,可现在呢,就跟充气的玩具似的,身体在伸展,双腿也站了起来,干枯的双臂开始饱满充实,最后猛地抬起了头。脑袋一歪,诡异的眉眼中,竟然散发出呵呵的笑声。
我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亲娘啊,这要是在晚上,还不把谁吓死。
铜锤和白子画也倒退了一步,说那道青烟咋回事,杜鹃已经进去拉?!
没等我言语,纸人的面部,一鼓一鼓的,说这具身体很不错,九成你费心了。
正是杜鹃的声音,从此之后,没人知道他是黄队长了。
而杜鹃抬起了一只手,来回攥了几下,紧接着念诵一种非常奇怪的咒语,他的手心开始冒白烟了,这些白烟聚而不散,最后竟然形成了一根丧魂棒,这简直是凭空变出来的。
杜鹃挥舞着丧魂棒,威风凛凛,浑身的力道都凝聚在一起了,我赶紧摆手,说没问题就打住吧,这里不是你施展的地方,等有机会了,我叫你玩个够。
杜鹃立即停止,说多谢你九成,这种感觉真好。
这么客气,我还有些不好意思了,说你从今以后只能说纸人的形态了,变不回人了。
杜鹃很诧异的说,我本来就是纸人,为什么要变回去,做人很累的!
也不知怎么的,有一刹那,我失神了,还是杜鹃主动散了神通,重新化作青烟钻回了我的手臂。
纸人再次委顿下去,我对折了几下,重新放回了腰包。同时,把那面铜镜也放进去了,这都是我赖以生存的宝物。
折腾了半天,我晃动了几下脖子,铜锤和白子画傻乎乎的看着我。
我说咋了,魔怔啦?
铜锤抓抓头发,说不是,俺就是有点儿反应不过来。
我说你要真是闲的蛋疼,就赶紧给水伯去个电话,看看他们怎么样了。
铜锤说行吧,等拉开卷帘门,他就出去了。
白子画的手机突然响了,他一看来电显示,脸顿时绿了,说九成哥哥,我妈找我呢,我先走一趟,明天再跟你联系。
说完他也跑了。
我独自坐在了店铺的椅子上,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好像心里缺点什么似的。
不多时,铜锤兴冲冲的回来了,说葫芦爷跟和尚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们听说山魈回来了,也很放心,不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很多,一句半句讲不清,我说等他们过来,在当面谈。
后来这小子贼兮兮的跟我说:“九成,你知道那把鬼刀不?嘿嘿,和尚给我用佛法炼化了三天,去了邪气和厉鬼,过两天就会邮递过来。奶奶的,俺终于有真家伙了。”
提起这把鬼刀,我浑身都冷,好家伙,刚拔出一寸的刀身,万千厉鬼就涌出来了,差点儿把房子拆了。
这东西太邪乎,三天就能炼好?
铜锤陷入了一种无法自拔的兴奋当中,说和尚说的,肯定错不了,这把刀肯定能派上大用场。
话音落地,东家一步步走下楼梯,没看见山魈。
并且他的神情很凝重。
我说山魈呢?
东家说他奔波了许多天,我叫他休息片刻,今天晚上,我们三个都找地方住吧。
原来铁打的汉子,也有疲惫的时候。
我说你们讨论出啥不?
东家一字一顿道:“鬼王貌似就是冲着我来的。但我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铜锤灵机一动,说鬼王,司徒君华,加上林平之,貌似些事情,都有联系。咱们不如再去找找林平之。
东家摇头,说明天妙空禅师就到了,不要节外生枝,今天务必要休息好。
说完不再理我们,独自走上了川流不息的街道。
我发现他的背影很萧条,似乎承载了很大的压力。是因为鬼王吗?
铜锤用手捅了捅我,说俺咋觉得气氛不对啊,妙空禅师过来,不是喜事儿吗,怎么弄这么严肃。那句话咋说来,对,暴风雨前夕的平静。你看现在平静的要死,不会憋着什么灾呢吧?!
我说就你乌鸦嘴。
可是刚说完这话,门前的街道上,两辆小汽车突然就撞到了一起。
咣!
我看见了血。
门口见血,的确有灾!!!
门口就是十字路口,所以发生这么严重的车祸,是始料未及的。
那一声巨响,吓得铜锤差点儿蹦起来,定睛一瞧,是一辆拐弯的,撞上了直行的,直行的车辆受损严重,并且司机头破血流,一片白烟缓缓蒸腾着。
铜锤说这都能撞上?长眼没长眼?
不多时,事发现场就围拢了很多人,这个场面,令我记忆犹新,我记得唐伟死的时候,也是如此。
哎,过去的事情就不想了。
铜锤说过去看看吧,帮把手。
我心烦意乱的,但依旧点点头,救人要紧嘛。
可是刚到马路上,人民群众们就把受伤的司机救出来了,貌似除了脑袋被玻璃划破之外,并没有别的伤势。看到这个,我也放心了。
此刻,下午五点左右,太阳还在坚持着,不往西边坠,现在回旅馆睡觉有些早,饭也刚吃过。真不知道干点儿啥。
铜锤提议,说俺看着东家奔西边走了,他这两天很神秘,不如咱们跟踪看看去。
我说你疯了,东家也不信了?
铜锤说不是不信,是好奇,你看啊,鬼王跟东家一样,东家跟山魈墨迹了半天,山魈竟然休息了。我擦,你什么时候见过山魈疲惫过,他就是一块冰嘛。
我暗中寻思了片刻,还是拒绝了,说别没事儿找事儿了,东家的性格你清楚,他要是想告诉你,肯定会说。只要卖关子,说明时机不成熟。不如这样吧,咱俩找个地方待会儿,很久没清闲过了。
铜锤眼珠一转,说去网吧怎么样?玩游戏去。
我擦,咱们都什么岁数了,还玩游戏,花那个钱干嘛。
铜锤说你懂个球,咱们俩才二十多好吗,现在很多三四十的大叔都玩游戏,玩个游戏还分年龄,你是不是现代人?
他这个絮叨劲儿上来,我也是没着没落的,说走吧,我也跟你去放松放松。
我们溜达着走向了幸福北路,那里有几个网吧,档次不错。进去后,押金,身份证,要的是37,38两台机子,铜锤搓搓手,说当保安那会儿,没少来网吧,已经很久没玩游戏了。
开机后,他熟练的打开游戏,玩了起来,好像叫什么‘御龙在天’,角色扮演的。我很少玩游戏,但对这种东西也不认生,看了一会儿,我就索然无味了。
后来登录了我的qq,发现没什么理我,我随手就打开了一个之前经常去的论坛,看看有没有好玩的帖子。大约看了几分钟,我忽然被一个帖子名吸引了,上面写着:我家闹鬼了,谁来帮帮我!
出于本能的反应,我点了进去,发帖人名叫‘爱你的小妖精’,一楼是张照片,照的是一个小区的大门,这个小区叫万和城。
二楼开始有文字了,楼主也就是爱你的小妖精,用一种非常恐惧,非常急促的语气,写了一段话。大致意思是,半个月前,老公的爷爷去世了,过完了头七之后,晚上睡觉的时候,总听见卫生间有水声,之前以为是半睡半醒的幻觉,可有一次突然清醒了,发现老公不在身边,而卫生间又传来了哗啦啦的水声,她撞着胆子过去一看,发现老公在洗脸,面无表情的样子非常渗人,并且洗脸池里,有很多长头发,密密麻麻的,就跟一个头套似的。但她和她老公都是短发。受到惊吓之后,她尝试着叫她老公,但她老公丝毫没有反应,依旧在洗脸,并且越洗,池子里的头发越多。吓得她失声尖叫,她老公一个机灵,就晕倒了,可是一分钟之后,彻底苏醒过来,直奔了厨房,打开冰箱之后,拿起一块生肉不断啃着,恶狠狠的样子,好像在找谁报仇。
我看着这个帖子,心里有些恶寒,心说不会是鬼上身吧?
并且楼层里,还爆出了洗脸池里的长头发,以及被啃噬的生肉。最后附上了他老公一张照片。
两眼发黑,眼睛血丝密布,嘴角,鼻子里,有一些粘液,给人一种神志不清的感觉。
爱你的小妖精说,医院,医生说这是梦游的一种,开了一些药,也做了康复训练,可是每晚依旧如此,我的精神快崩溃了,我感觉这事儿跟前段时间的丧事有关联,现在我老公日渐消瘦,精神不振,时常昏厥,再不找出办法,一条命就没了。还请高人出谋划策,钱不是问题。
后面爆出了楼层单元以及详细的家庭地址,还有联系方式。
看到这里,我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心说这应该不是假的吧?
下面的评论回复很多,有调侃,也有关心的,还有唱高调尊重科学的,不过有一个名叫‘我就是小狮子’的用户说,跟丧事没什么关系,是你老公中了邪,查查他最近去过什么地方,接触过什么人,晚上放一把小米在他的枕头下,你的枕头下放把剪子,卫生间的地板上,平放一面镜子,冰箱用红线捆上,厨房的刀具盖上一层黄纸。少则三天,多则五天,你老公就会有气色。
在‘我就是小狮子’的下面,评论更多,有给跪的,有骂傻逼的,还有问真假的,楼主说我这就试试,反正乱哄哄的叫人啼笑皆非。
可是我看这些手段,有一定的章法,没准儿真是个有能耐的人。
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县城,还有高人。真是长见识了。
我看这个帖子是昨天发的,也就是说,楼主应该已经按照他的办法去做了,不知管不管用。
我又往下翻了翻,发现楼主并没有说话,竟是一些微不足道的评论。
一时间,我陷入了思考,楼主的老公,的确像传统意义上的中邪,但是小狮子的解决办法,叫我猜不透关键。
铜锤正在竞技场跟人杀的昏天黑地,可由于很久不玩了,最后直接挂掉,他生气的骂娘,可一回头,看我正盯着电脑发呆,说你干啥呢?
我说这个帖子很有意思,你过来看看吧。
铜锤先给游戏挂机了,然后凑过来仔细看,看了一会儿,他的眼睛就瞪圆了,说网上的事儿没几个真的吧,你看这玄乎的都出圈儿了。
我没理他,继续思考着。
后来铜锤不再管游戏,也研究起来,并且不断的跟我讨论,无意中点开了‘我就是小狮子’的个人资料,发现他的签名档上写着一句话:悄悄的剪一缕情丝放飞在温情的春风里,默默的拽一丝牵挂抛向无垠的宇宙中;轻轻的打开心扉,回味一段往事,思念一张面孔,牵挂在深夜里如此痛苦、如此凄美,我爱你,司徒君华!!!
司徒君华?!
看到这个名字,我浑身的血都快凉了,这人到底是谁,他怎么会认识司徒君华?!
我甚至认为,司徒君华就藏在这个县城里,一直筹划着某些阴谋,你说白发老人怎么没把他干掉呢?!
铜锤也非常惊讶,说不会这么巧吧,有可能是名字一样而已。
我说现在的情况不容乐观,司徒君华是敌是友根本分不清,咱们得研究一下。
铜锤抓了抓头发,游戏也不玩了,说这个论坛可不是本地的,只有楼主是本地人,咱们想要找‘我就是小狮子’貌似不太方便。除非懂网络的,查出他的ip地址,才能锁定一个较大的范围。
我眼珠一转,说闲着也是闲着,不如给楼主打个电话吧,问问他家里的情况。万一他跟‘我就是小狮子’联系过呢?
铜锤说行,可随后就皱眉,说明天妙空禅师就来了,东家告诫咱们别节外生枝,你看这事儿真的好吗?
这么一说,我心里也打退堂鼓了,可后来有些不踏实,毕竟我是玄门中人,碰见了楼主这种事儿,怎么也得问两句。
但是等拨通了电话,根本没人接,我苦笑起来,心说就这样吧。
可这时候,铜锤已经在我的键盘上敲打起来,我一看屏幕,他正在给‘我就是小狮子’写私信。说我认识司徒君华,能见个面吗?
我日,这也行?!
我脑海中,立即浮现了司徒君华那张没有温度的脸,可是般弱时而严肃,时而温柔的容颜,也开始互相重叠。
其实只要般弱开口,一切的谜团都打开了,但她有自己一套道理,我也信她。
还是那句话,我没有实力之前,知道的太多,反而会阻碍我,真的,光惊讶就够严重的了。
过了一会儿,我就是小狮子,并没有回信,铜锤也焦躁了,说算求,爱咋咋地吧。
说完虎着脸又玩游戏去了。
我学着他的方法,给楼主发了一条私信,说你老公现在好一些了吗?
没想到很快就有了回复,她说:“你是谁?”
我非常兴奋,还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手机,心说人就在电脑跟前,却不接电话,难道是陌生号的缘故?
我赶紧说道:“我看到了你的帖子,本身也相信这种东西,并且有网友也给出了方法,所以就想问问。”
对方貌似打消了警惕性,很有涵养的说:“多谢你的关心,我老公已经好了,现在正在睡觉。那个小狮子的方法我没用。”
我顿时诧异了,没用他的方法?难道这只是虚惊一场吗?
我刚要问,谁知对方主动说:“昨天来了一位高僧,说家里有一些东西,帮我们收走了,我老公就好了,也没收钱,真是谢天谢地。”
一位高僧?脏东西?
我非常惊讶,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救死扶伤,不为利益。
既然没事,我就放心了。后来我问他,你联系过‘我就是小狮子’吗?
对方说有私信过,但那个人不讲话,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奶奶的,看来找这个人还真费劲呢。
这时候铜锤也凑过来了,发现我们的私信记录,他的脸上阴云散开了,还调侃,说真神了,这年头还有办事不要钱的人。
可是话音刚落,他的眉心就蹙起来了,扒拉着我后背。说你坐直了,你后背好像有个东西。
我当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的坐直了腰板,而铜锤竟从我后背,拿出了一张黄纸。
黄纸上有一个小孩子的血手印,看着毛骨悚然的。
我直接傻了,这是什么玩意儿?谁给我贴在后背的,恶作剧吗?
铜锤拿到鼻子前闻了闻,面色顿时大变,说真是血,这是真东西。
我坐不住了,也拿过来嗅了嗅,一股腥味钻进了鼻孔,叫人浑身发冷。我赶紧站起来,环顾四周,发现人来人往,并没有任何痕迹。
我心里已经有不祥的预感了,因为没有谁,会用鲜血做这事儿。
并且这种黄纸,也是画符用的,寻常人不会有。
铜锤说麻痹的,这又是什么幺蛾子,难道咱来被跟踪了?
玉机子刚自爆了,就出了血手印,两者是不是有某种联系?
我说别耽误了,赶紧回去,联系东家。
我俩急匆匆的离开了网吧,赶紧给东家打电话,电话里,东家对此事也感到稀奇,他说他在某某旅馆,叫我们过去。
一路无话,我们在旅馆的房间里碰面了,东家打算今晚就睡在这里。
一会儿不见,他的脸色开朗了许多,正在屋子里听广播,还是不孕不育的讲座,津津有味的。要不是情况特殊,我非得调侃几句。
东家很淡定的,拿过了那张黄纸,看着上面的血手印发呆。
铜锤抹了一把汗,坐在了床上,说这么热,怎么不开空调啊?
东家解开了一个中山装的扣子,说心静自然凉。
铜锤赶紧摆手,说我心静不下来,我得凉快会儿。说完,他把空调打开了。又催促东家,这张黄纸是什么意思?
东家说有点眼熟,但想不起来了,不过看情形,应该在警告你们什么。或者,在不久的将来,你们会被这个人攻击。
我眯起了眼睛,说这也太假了,在我身上贴这东西,我都没感觉,要想对付我,不早下手了?!
铜锤说对啊,即便是警告也没这么整的,一个血手印云山雾罩的,俺都不懂啥意思。
东家把黄纸叠好,放在了电视机上,然后走到了窗前,凝望着外界。
良久,他说你们能察觉到吗,一场风暴快来了,或许我们这段时间,所经历的任何一个细节,都会成为这场风暴的导火索。
我的心有些沉重,说我听不懂。
东家我也不懂,或许明天我们就全懂了。你们也开间房吧,早早休息,明天凌晨四点,南郊见。
这是跟妙空禅师约定好的地点以及时间。
从东家的房间出来,我和铜锤站在走廊里,大眼瞪小眼。
铜锤晃动着肩膀头子,说俺没觉得啥风暴啊,是不是东家太敏感了。
我说东家的担忧不是没有道理。首先来说,鬼王跟他长得一样,司徒君华敌友不明,还跟林平之扯上了关系,现在又得罪了玉机子,得罪了他,就等于得罪了茅山。魔古道的人会放过咱们吗?显然不会,他们迟早要来。并且国家机构也在暗中调查着。现在又出了一张黄纸。
短短的几天,很多事情都堆在一起了。
我也担忧起来,可我又非常庆幸,再苦再难,起码我们都活着,都在一起。
铜锤艰难的咽了一口吐沫,说你别说了,俺有点儿瘆的慌,咱们开房去吧。
我们开了一间房,对,我们俩永远用一间,不过分开了睡。
早早的躺在床上,谁都睡不着,可是明天的早起,只能闭目养神。
铜锤说这里有外网,我看会儿电影啊。
说完,不理我了。
我迷迷糊糊的,不知不觉就进入了梦境空间,眼前的白雾,依旧是那么熟悉,只见般弱和小火,全都坐在枯树下面,貌似在谈论什么。
圣灵虫这个胖子,在树杈上蠕动,时不时拍拍翅膀。
这一幕很和谐啊,要不是杜鹃在我的胳膊里,也能跟他们一起玩的。
看到我来了,般弱站起身子,小火笑了笑,半大的姑娘真甜。
般弱说今天很早啊,正巧我也要找你。
我挑起了眉梢,说有事?
她说你已经掌握了,血咒,控灵,两门神通。道行不高不低,基础很稳,所以接下来就要继续修炼了。
原来是这事儿,我心里开始火热,因为之前交代过,我马上要学的是神蛊和兵法。
神蛊不用多说,是培育蛊虫,炼化蛊虫的。而兵法可不是带兵打仗的套路,而是培育巫兵,修炼巫兵套路的神通(说白了,就是冷兵器的套路,剑术,刀术,各种术)。如果掌握了这两种神通,几乎是内外兼得,圣灵蛊可以保我的身体不被侵害,刀剑能御敌杀敌,并且我已经脑补出了称心的兵器。
铜锤用刀,我就用剑。恩,剑!
般弱说你在想什么?没问题的话,赶紧去摘心脏吧。
我怀揣着一种激动的心情,来到了枯树下面,枯树上的心脏,已经少了三分之一。伸手都够不着了。
我只能爬树,但是刚接触到树身,枝头的心脏就噼里啪啦的往下砸。我心里是有数的,每一颗心脏,就代表着一种神通,所以我敞开了胸怀接着。
砰砰砰!
心脏砸在我的身上,化作了金光钻进脑子里。
我的脑袋嗡嗡作响,数之不尽的图画和文字在翻卷徘徊,我怪叫了一声,赶紧盘膝坐下,施展出练气的法门,平稳心绪,过了好半天才稳定下来。
等仔细一感受,我就被这两门神通给惊呆了,首先来说神蛊,这里面总共有三个类别的神通。分别是养蛊,控蛊,以及散蛊。养蛊不必多讲,这个通俗易懂,控蛊就是炼化,建立联系,进行操控。散蛊就神秘且强大了。并不是把蛊虫散去,放生。而是一种匪夷所思的逃命功夫。
当你遇到无法抵抗的危险时,就能利用你所控制的蛊虫逃出生天,这里指的是你的灵魂。神通里只有四种蛊虫的培育办法,但不限制数量。也就是说,有多少蛊虫,就能把灵魂分成多少份,大面积扩散出去,然后到了安全地带,再进行重组。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神通,玄了!!!
散蛊这门神通的确玄了,竟然能分裂自己的灵魂,并且以蛊虫为载体,进行逃命。这叫我想起了玉机子。他能把灵魂抽出来,寄存在老师傅的体内,从而鱼目混珠。
这类神通的确存在,我也向往过,但现在摆在面前,我心里七上八下的,因为这种神通能够叫我不死,但光剩灵魂了又有什么用呢,还得找一具尸体,借尸还魂。就跟杜鹃似的。
不知怎么的,想起这个,我感觉非常恶心。同时祈祷着,那一天千万别出现。我还想好好活着呢。
不过我对蛊虫这一块的兴趣,空前暴涨。开始更仔细的去浏览。就养蛊来说,只有四种培育方法(前文提到过了),也就是说,我只能养四种蛊虫,貌似都是以一敌百的那种。可叫我没想到的是,除了这些,我还看到了千奇百怪的解蛊办法。
比如解蜈蚣蛊,需要三月的黄花,七钱石灰,妇女之血,进行混合,然后暴晒,用白酒吞服而下。
还有金牛蛊(一种虫子,不是耕地的牛),需要针刺前额,也就是脑门十九下,耳垂放血,脚心用火烤灼,口服一两当归,六钱大黄。
我的天,大黄可是泻药啊,这还不拉死?难道是排毒?!
反正这种解蛊的方法不胜枚举,叫人眼花缭乱的。
后来我放空了心思,叫自己冷静下来,因为这些神通太多了,搞得自己很混乱。
过了好半天,我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感觉轻松了不少。
养蛊,控蛊,散蛊,三种神通,在我心里有了一个大致的轮廓了。紧接着,我开始研究兵法。
兵法也分三个种类,第一是巫兵,这个不多讲,就是锻造属于自己的法器,其中包括兵器,也有别的东西。一串手镯,一块玉,都能用巫术炼制,从而出现特殊的功效。神通中记载的一共有七种强大的巫兵,后文在逐一介绍。
第二个种类就是配合巫兵施展的身手,技击术了。统称为巫技,这个很复杂,分门别类,还有图画,一时半会儿,根本理不出头绪。我只是匆匆一瞥,就感觉头昏眼花的。只能先锻造出巫兵,再考虑这些(巫兵和巫技,配合起来才会发挥最大的作用)
第三个种类就更邪乎了,是把自己的身体练成一件巫兵。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逐步的去炼化,最后达到一种雷不加身,水火相避的境界。
我不知道这个境界有多高,但肯定比刀枪不入还要厉害。
我由衷的说一句:奶奶的,这些神通都是谁研究出来的?!
在我心情跌宕的同时,我已经开始参悟,吸收了。先下手的是神蛊,毕竟圣灵虫就在眼巴前,先收了它再说。
时间如流水,修炼无岁月,我置身在文字的海洋中,每一个都在发光,那样引人注目,我不敢有任何分神,全神贯注的进行参悟。甚至都有些魔怔了。
慢慢的,我参透了控蛊神通,就感觉胸口发闷,格外的不舒服,我不得已睁开了眼睛。
般弱就站在我的面前,脸色很严肃,说你太急了,面对这么多神通,总想以最快的速度吃透,你这样非常危险。
我脑门上冒出了冷汗,这才意识到,自己真有些急功近利了,貌似想一口吃个胖子。
般弱说你胸口疼,说明气息已经紊乱了,在严重一点,经脉,内脏,就会受到损伤,走火入魔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懂的。九成,你要切记,再好的东西,也得一步步来,心里要有根。
我恍然一震,嘴里有些苦涩。
般弱说你今天什么都不要做了,施展练气的法门进行调养,不然会有后患的。
我张了半天嘴,也没吐出一个字,最后只能乖乖答应。
心里一个劲儿的埋怨自己,这次怎么这么冒失?难道是因为外界的危机吗?
好吧,我或许压力太大了,总想着一步登天,这次弄巧成拙,还是消停消停吧。
慢慢的,我的呼吸有了节奏,体内的气血也有规律的澎湃起来,郁结在心口的痛苦,一点点疏散,最后生出了一股凉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道白光射入了眼睛,我猛地苏醒过来。
发现窗外并没有亮,而是自己的手机亮了,东家在给我打电话。
我接通之后,东家说该醒醒了,马上动身。我就在门外。
我一看表,已经三点了,四点要跟妙空禅师会面。
我擦。我赶紧穿衣服,穿鞋,一脚踹醒了铜锤,这家伙打葫芦都快把房顶掀起来了。
我俩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干净,然后打开了房门。东家的精神很饱满,没有任何倦意,说了句走吧。
铜锤有些冷,缩着脖子吸凉气,还跟我要烟。
我说昨天你几点睡的,洗了三把脸,眼睛还没睁开呢。
铜锤点了一根烟,说屁啊,昨天下午咱俩就躺下了,我起初看了会儿电影,结果也睡着了,等醒过来已经晚上九点了。这才从外面买了点东西吃,你睡得很熟,我也叫你。可是吃饱喝足,我特么就睡不着了。好不容易熬到一点,总算困了,结果刚睡了没一会儿,就给你踹了一脚。
擦,还怪上我了。不过他说吃东西,我肚子还真饿了。可是东家不发话,我不敢说别的。并且这个钟点儿,也没有卖饭的。
出了旅馆,正好来了一辆出租车,我以为直奔南郊呢,谁知道去了天地银行,东家说接上山魈。
对,把这个家伙给忘了。
来到天地银行,发现门口站着一条汉子。满头小辫子,皮夹克,牛仔裤,笔管条直的。
他看到我们几个,扯了扯嘴角,说我等了你们一个半小时了,昨天睡了一个好觉。
东家点点头,说还需要准备什么吗?
山魈没有做声,直接钻进了出租车。
东家苦笑,但眼色非常复杂,好像他们俩之间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司机师傅,看我们四个大老爷们儿,直奔南郊,并且一脸严肃,心里可就没底了,总是用眼睛瞟我们。
铜锤绷不住了,说你看着道儿吧,俺们脸上长花了?
司机一哆嗦,开始加速。
车厢是狭窄的,所以我们都沉默不语。后来还是山魈打破了这份宁静,说妙空禅师会守时吗?
东家说应该会吧,毕竟是他定的时间和地点。并且我有一种感觉,他貌似早就到了县城,只是没露面而已。
山魈坐在副驾驶,沉吟了许久,开始目视前方。
我灵机一动,说东家那个画轴你带了吗,别关键时刻掉链子,妙空禅师要的是那幅画。
东家用一种‘我能犯这种错误吗’的眼神看着我。
我尴尬一笑,心里讲话,这幅画是十年前,妙空禅师给林平之的,十年后却叫东家拿回来,并且画中是白小茶的脸外加一条蛇神。十年前,白小茶也就十几岁吧?容貌跟现在肯定不一样。
想到这里,我眼睛冒光了,看来大早晨的,脑子就是清醒。如此说来,这幅画里的人,并非白小茶。
不行,等见了妙空禅师,一定要问问他。
一路无话,很快来到了南郊,司机收了钱,一溜烟的跑了。
这里也是成片的庄稼地,玉米很高了,乡间的小路上没有任何车辆。
铜锤说亲娘啊,咱们从哪儿汇合啊,苞米地里啊?
东家没理任何人,只是埋头前行,走了大约一百多米,出现了一片小树林,很稀疏,并且林子外面,有一块高出地皮两尺的石碑。
东家说就是这里了,咱们等着吧。
话音刚落,就听小树林里,哗啦一声,似乎谁在抖落湿衣服,我们定睛一瞧,在不远处的一颗大树上,站着一个人。
这个人双脚踩在了一根平直延伸的树枝上,树枝很细,别说人了,就是分量大一些的鸟雀,都会将其压弯。
可这个人踩上去,树枝轻盈依旧,好像没有负重。联想到刚才抖落湿衣服的动静,貌似他是一瞬间登上了树枝。
我天,这招儿绝了,此人会飞不成?!
由于光线很暗,我们直接钻进了小树林,发现这个人身材袖长,脚上穿着布鞋,一身蓝色僧衣,没有一丝褶皱。
领口漏出了雪白色的贴身内衬,双手合十,虎口挂着一串佛珠,后背背着一个小包袱,头上带着一顶斗笠。
这个人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干净,整洁。他跟大自在和尚相比,完全是天壤云泥,和尚那厮光身上干净,衣服脏死。而眼前的这位,竟然把平凡的僧衣穿出了气质。
但是斗笠太大,看不清对方的脸,不过从手背上的皮肤来看,很光滑,不像是上了年岁的人。
他是妙空禅师吗?!
我正琢磨呢,东家上前一步,说前辈久等了。
对方缓缓抬起了头,斗笠之下,是一张四十来岁的面庞,皮肤很好。
他眼睛细长,眉弓和善,口鼻方正,下巴很光滑,没有胡须。尤其是两只耳朵,很大,很张扬,是传说中的招风耳。
这个面向不好不坏,但是透着笃定。
时不时的,那细长的眼睛里,还会散发出一股光芒。
不是精光,也不是凶光,化去了锐利跟暴躁。我仿佛看到了一尊佛!!!
树枝上的僧人,面对我们的注视和惊讶,沉默了片刻之后,就开口说道:“很准时。”
铜锤跟我嘀咕,说妙空禅师挺能装犊子啊,好好说话就是,怎么还上树了,炫耀吗。哪有高僧这样的。
这话给我吓的,我赶紧捂住了他的嘴,说你他娘的闭嘴吧,现在是咱们求人家,人家大老远过来就不错了。
铜锤无奈的哼了一声。
反观东家,更为敬重了,说前辈定的时间,我们不敢耽搁。他犹豫了片刻,又问道,您是妙空禅师吗?!
我擦,闹了半天,他也不清楚。
我就纳闷了,既然没见过面,消息是怎么传达的,电话吗?妙空禅师也有电话?
树杈上的僧人身形一动,好像一片树叶似的,轻飘飘落在地面,一股雄浑的气浪,自僧衣中迸射出来,吹击着四周的地皮,宣扬起好大一片尘埃。
我们被呛的不断倒退,心里格外震惊。东家之前就说过,妙空禅师会飞,我当时还不理解,现在一看,真是那么回事。这跟飞没什么区别了。
僧人对东家说,我就是妙空禅师,我要的东西呢?
一句话落地,大伙儿都放心了,东家有些激动,赶紧从怀中拿出了一个画轴,说您要的东西就在这里。
妙空禅师伸手取过了画轴,打开看了一眼,眉目中自有一份坦然。
他点点头,说很好。
东家开门见山的说,既然前辈的东西已经到手了,能否帮晚辈解惑?
妙空禅师沉吟了少许,说帮你是肯定的,不过你也不要抱太大的希望,因为我只能给你画出一个方向,根本无法确定你的具体身世。
东家面色微变,貌似有些失落。
别说他了,就是我自己,都险些叫出来,费半天劲,就等来这么一个结果?我还以为妙空禅师什么都知道呢。
而东家却说:“前辈直说无妨。”
妙空禅师刚要说话,目光却停留在了山魈身上,然后又看了看我和铜锤。
也不知怎么的,他眼中出现了一种释然,说不清道不明的。
随后他转身往小树林深处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你们知道,我为什么要挑选在这个地方见面吗?”
我们开始跟随,东家不说话,我们都不敢说。但这个事儿的确很唬人。
随着行走,光线更加暗淡了,有不少鸟雀被惊动了,扑楞着翅膀飞上了半空。
妙空禅师看着周围的花草树木,说这里是我二次重生的地方,所以我选择了这里。
我顿时瞪大了眼睛,什么叫二次重生?难道他死过一回了?
铜锤也惊讶的厉害,后来绷不住了,说前辈,俺们都是带着诚意来的,你就直说了吧,咱们没必要猜谜语。
谁知妙空禅师猛地扭头,说老狐狸现在还好吗?!
铜锤被打了一个措手不及,说什么老狐狸?但下一秒,他就明白了,老狐狸是满囤子的族长。
他说你认识俺们族长?
妙空禅师露出一个平静的微笑,说怎么能不认识呢,当年佛巫之战,不可能少了他。看来他对你隐瞒了很多。
其实要没有他相助,我也会死在长白山的。
这到底是第一次听说,不过连妙空禅师这种道行的前辈,都差点儿死掉,那这场浩劫,真够惨烈的。
我开始期待了,期待东家和山魈的身世,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呢。会不会比妙空禅师的道行还要高,只是受了重创,发挥不出来了。
谁知东家道:“前辈在这里二次重生,恐怕也跟老狐狸有些关系吧?”
对方点头,说老狐狸是一个很厉害,也很有趣的人,他的萨满巫术,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那一年他把我救出长白山,我在生与死中挣扎了十七日,醒来后,感觉自己罪恶深重,身为佛门弟子,却卷入玄门争斗中,佛祖会怪罪的。
所以我不告而别,没有方向,没有目的,一路走走停停,就来到了这片树林,当初这里更加荒凉,或许是契机到了,我这一路上的见闻,终有所悟,我坐在林中不吃不喝三日,最终脱胎换骨。不仅一身伤势痊愈,道行凭空增加一甲子!而我的相貌,也年轻了三十多岁,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变化。
我差点儿把舌头咬下来,一甲子可是六十年,并且还返老还童了。那这位到底有多厉害?!
难怪说二次重生呢,这件事开了外挂呀。
东家说前辈心中有佛,自然抵达彼岸。只是那场浩劫究竟是怎样的呢?
妙空禅师摇摇头,说你知道了会后悔的,那简直是人间炼狱。当然,有人枯朽了,也有人成长了。可是争斗双方都没想到,屠恶佛心会因此彻底消失。
东家看着他,有些话想说,可有有些犹豫。
妙空禅师说我知道你拿走了那颗心,我也知道,这颗心现在在他的身体里。
说完用手指着我,很诚恳的说:“娃娃,当年我就看出了你的缘分,可没想到,竟是这样的。”
我心里忽悠一下子,敢情他什么都知道。
我也绷不住了,说前辈我不知道当年的情况,我也想找到我的父母,希望能够成全。你当年把我托付给如意方丈,可他现在已经死了。
妙空禅师说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没想到,如意方丈会那么执着。
这句话叫人听不懂了,可我心里依旧是惊讶的,他怎么什么都知道?如意方丈死在了北山沟子,根本没走漏出风声。
铜锤直言不讳的说,前辈,你会算卦吗?
妙空禅师笑了,说会一些,但不准。
铜锤说那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妙空禅师说我能看见很多东西,包括人的生死,这些佛家的一种境界,可能说了,你也不会理解的。
一直不言语的山魈,突然说道:“可以说说佛巫之战了吗?”
言语中,貌似有些急切。或许刚才的对话,对他来说,没有一丝兴趣。
妙空禅师平静的看着他,有些平静过头了,甚至叫人以为,他在发愣。
十秒钟之后,他竟然取下了头上的斗笠,一道很深的伤疤,从左眼的眉骨,延伸到了头顶,穿过了六点戒疤。
我感觉毛骨悚然的,这一刀,简直把脑袋劈碎了呀。
山魈眯起了眼睛,说这是你受的伤吗?
妙空禅师一字一顿道:“这是你劈的我!!!”
本来我就被这条伤疤,搞得浑身发凉,没想到妙空禅师一句话,简直叫我如坠冰窖。
这一刀竟然是山魈劈的!
这么说,他之前跟山魈战斗过。
山魈也傻了,说你什么意思?
妙空禅师叹息:“说你不用紧张,这都是过去的事情了,并且现在的你,跟之前的你不太一样。我记得,佛巫之战达到白热化之后,各路高手,层出不穷的进入长白山,在大山的每个角落,几乎都有人在战斗。一开始只是佛家和魔古道,可到了后来,连道家,以及正统的巫门高手,都参与进来了。这都是如恶佛心惹的祸。长白山有一座山,名叫白牛山,传说屠恶佛心就在白牛山中。所以有人守护,有人攻打,到了最后,简直是尸横遍野,有几位顶尖高手也因此死去。不过能惨叫这场争斗的人,都有特殊的本事,他们的肉体碎了,可施展秘术,灵魂就能逃脱,可是灵魂这个东西没有定数,你能找到合适的身体,自然可以还魂,但如果找不到,早晚也是魂飞魄散的下场。并且长白山的温度太低了,有些灵魂被寒风一吹,就此消散。”
这种神通,我已经不认生了,玉机子,包括天授巫决中的散蛊法门,都是一类的。可这话里话外,叫我听出了一些门道。
东家突然说:“前辈的意思是,我和山魈,都是某高手死后逃出来的魂魄,并且借尸还魂了?!”
妙空禅师点头,说是这个意思,不过具体怎样,就不好说了。就拿你来说,我感觉不到你的心跳,没有心脏是不能存活的,但你的气息何等浑厚,这两者就非常矛盾,所以我猜测,你并非借尸还魂,而是某个高手的化身!
化身?!
我们都惊讶了,东家也闪烁着眼神,说如今的玄门中,还有人能够培养身外化身?!
妙空禅师说这才是关键点,何为身外化身?就是分裂出灵魂,再次塑造一个自己,如果哪天死了一个,另一个依旧存活。这种神通,出于佛家,可兴盛在道门,已经很多年没见过了。所以说,你的身世,我根本看不透。你还得继续调查。或许我说的,叫你失望了,但能拥有身外化身的,估计没多少,无形中就把范围缩小了。
东家有些激动,说前辈言重了,能知道这些,我非常感激。只是我该从何下手呢?毕竟玄门之大,高手如云,总得有个线索。
妙空禅师沉吟了很久,才艰难的说道:“说据我所知,历史中,出现过身外化身的,总共有三个人。第一,就是六骨和尚,屠恶佛心的主人。第二,是现任魔古道的掌教至尊,古红鱼。第三就是龙虎山天师道的太上师叔祖,跟六骨和尚,扎西多吉,都是同一时期的高手,名叫江洪烈,外号血手三清。”
我都听傻了,除了六骨和尚之外,其余的两位,根本没听说过。看来玄门的水,真是太深了。
铜锤跟我嘀咕,说亲娘啊,魔古道的现任掌门人都出来了,听名字像个娘们儿啊。我说废话,白莲妖母就是娘们儿,这有什么好惊讶的。
可是往深处一想,我就有些不寒而栗,首先来说,佛巫之战,争夺的是屠恶佛心,首先就把六骨和尚排除掉了,他不可能加入战斗,换句话说,他应该早死了,这都多少年了。而江洪烈跟六骨和尚同一时间,现在恐怕也入土为安了。那唯一的人就是古红鱼了,可她是个女人啊,难道弄了一个男性的身外化身?!
我擦,我有些凌乱,是不是还落了谁?
东家也紧皱着眉头,完全想不通了。虽然当这些人的身外化身,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但没有记忆,一切也是百搭,就道行来说,他还不如妙空禅师。
我看他有些急了,说咱们慢慢寻思,千万别上火,玄门大了去了,保不齐还有谁有身外化身,到时候慢慢寻觅就是。
东家看了我一眼,说只能这样了。但我没想到,我竟然是一个这样的出身,呵呵。
他苍凉的笑,我心里挺不是滋味。
随后山魈主动开口,说前辈,你说头上的伤疤,是我砍的。那之前的我,跟现在的我,应该是一模一样了,那我的身世是?
妙空禅师说你们的确一样,但又有本质的不同。十年前我在山路上遇到了你,以及你的属下,你不是一个人。你凶狠的像一头怪兽,对着我举刀就砍。身上密布着黑色的寒气,就跟火焰一样,你的神通我闻所未闻,冰冷的温度,甚至能把石头冻碎,我不敌,最后重伤昏死,还是老狐狸救了我。但那时的你不叫山魈,你的属下都叫你青尔尕,这是藏语,汉语的意思是雪鹰!
山魈身子一震,说我是藏族人?!
妙空禅师点头,说当时你和你属下的穿着,的确是藏族服饰,你们凶猛的就跟高原野兽一样。虽然用刀,可暗含一些神通,这类神通不属于藏族的密宗,也不是巫门或者道家,总之非常奇怪。事后我也调查过,发现西藏并没有这种门派。
山魈冰冷的眼中燃起了一些火焰,说我的情况,跟东家不一样,看来我是纯粹的失忆。那我走一趟西藏又何妨?!
谁知妙空禅师却说:“你并非失忆那么简单,你现在的道行,只有原先的三分之一,甚至四分之一。你应该是受到了重创,然后才失忆的。”
山魈说我被冻在了冰坨子里,是东家把我救出来的,而我的脑海中,只有佛巫之战的厮杀片段,以及忠于朋友,信守承诺的道理。
东家说,冰封自己,也可能是命在旦夕时,自我保护的一种形式,如果你恢复了当年的道行,恐怕这里没几个人是你的对手。
山魈咬紧了牙关,说不知是谁对我下的狠手?
一时间,周围的温度开始直线下降,我天呐,十年前的他,周身的是黑色寒气,跟火焰一样。自己脑补了一下,这形象也太特么拉风。
不过当年的事儿,说不上谁对谁错,都是奔着屠恶佛心去的,人的贪念在作怪。
说到这里,东家和山魈的身世,就解释了七七八八,他们俩或许都有了主意,那么,该轮到我了吧?
可是我的心情猛地低落下去,竟然有些恐惧。
我害怕听到真相,害怕被刺痛神经。
妙空禅师看向了我,说你的事情比较复杂,我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我慢慢说,你仔细听,不要埋怨谁,更不准气馁。你现在是屠恶佛心的主人,你得对得起这份传承!
我还能说什么?只有点头答应,同时屏住了呼吸。
铜锤也抓耳挠腮的,显得很紧张,毕竟为了我的身世,他也跟着跑断了腿。
只听妙空禅师讲道:“九成,其实你的老家在天津的一个小村庄,名叫三明村,那个村子挺偏僻的,生活水平也不高,当然那是二十多年前了,现在发展成了什么样子,我也不清楚。”
我的心直接被揪了起来,闹了半天我是天津人!
铜锤急了,说然后呢?
妙空禅师道:“没有然后,我只是简单的交代一下,因为事情得从头说。我当初云游四海,曾经路过了天津,拜访了一位挚友。途径一座小山的时候,听到了孩子的哭声,很惨,很凄厉。我以为发生了危险,赶紧过去查看。但是到了跟前,发现树丛中,坐着一个一岁多的孩子,眼中都是惊恐,不断的打量着四周。我很惊讶,荒山野岭的怎么会有孩子?于是赶紧过去,把他抱了起来。一岁多的孩子已经懂事了,他看我是陌生人,连抓再躲,哭的更加撕心裂肺。那时候是个晚秋,山中寒冷,我只有用棉衣裹着他,不断寻找他的家人。可是找遍了这座山都没有任何发现。或许到了那个时候,我才明白,这个孩子是被人故意丢在这里的。”
这番话一下戳在了我的心窝子上,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我死死的攥着拳头,叫自己坚强。可是妙空禅师的讲述,已经把我带入了那个环境。我才一岁多啊,为什么这么狠心,要把我丢弃?
妙空禅师看了我一眼,说一般被遗弃的孩子,要么身患重病养不活了,要么智力有问题,成为了家庭负担。可是我给你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丝毫问题。所以我就想不通了,为什么要把这样一条生命,置于死地。那么小的年纪,在山里待一夜就可能会死的。
我猛地擦了一把脸,胸中的委屈,悲伤,逐渐化作了一团戾气,似乎要冲破胸膛。
我真的快被憋死了!
铜锤拍拍我的肩膀,说你这是干啥,听他讲完了再说啊,万一不是那么回事儿呢。
我心里一动,立马出现了希望。因为真相太残酷,我总想把它绕过去。
妙空禅师叹息了一声,说我抱着孩子下山,开始在四下的村庄寻找,机缘巧合下,我来到了三明村,一进村,就有人认出了九成,可是村民对于我们的到来,抱着一种憎恨的心理。有些人还要对孩子动手。后来经过打听,才彻底明白事情的来龙去脉。
他看向我,说你们家在村里是数一数二的,因为你的父亲是一个商人,卖的是服装,城里有摊位,那会儿才八十年代,正是改革开放的年头,他属于第一批富起来的人,也在村里盖上了新房。不过好景不长,你父母的第一个孩子重病夭折了,也是男孩。
我浑身一个机灵,第一个孩子?!我上面还有一个哥哥?
妙空禅师摇头,说不是一个,是三个,并且都是男孩。
我脑袋嗡了一声,我竟然有三个哥哥?那夭折了一个,另外两个呢?
妙空禅师叹息道:“都夭折了,没有一个能活过两岁。并且都是重病而死,几乎花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这件事儿在村里引起了震动,请了风水先生,说这三个孩子其实是一个灵魂,专门过来讨债的,夭折之后,紧接着又来投胎,如果不加以制止,早晚会家破人亡的。当时你已经在娘胎中了,如果听信风水先生的话,务必要把你打掉,因为这时候你煞气最轻,打掉后,就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可是丧失了三个孩子,就算你父母忍心,你的爷爷奶奶也不能答应,所以你就出生了。”
讲到这里,连东家和山魈都动容了,没想到事情会这么曲折,同一个灵魂多次投胎进行讨债,这简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
而我心里宛如一团乱麻,明明是关怀我,才把我生了下来,怎么到了最后,又把我遗弃了?难道也是因为讨债鬼的事儿,不是说我没毛病吗?顿时之间,我又想到了自己的鲜血,以及浅淡的影子。
讨债鬼,我真是一个讨债鬼!
铜锤绷不住了,说前辈你赶紧讲吧,俺受不了了,这事儿太悬了。
妙空禅师说,起初我听闻此事时,也格外惊骇,认为这是不可能的,讨债鬼顶多一世,怎么可能三世四世呢?这得多大的罪孽?
不过在你出生后,事情有了转机,那时候赶上了地产热,开发商拼命的圈地建房,你父亲破败之后,为了谋求生路,就带着村里的一帮瓦匠去了县城工地,要承包工程,几经打拼,终于拿下了一处楼盘,如果顺利竣工,到年底能赚不少钱,可是开发商坑了你父亲,到年底人就不见了。村里的瓦匠在大年三十围堵在你们家里,死活要把工钱拿到手。你父亲被逼无奈,用酒瓶子砸自己的脑袋昏了过去,人们一看闹大了,才逐渐的回家。等人走后,你父亲一骨碌就站了起来,带着你们一家几口,连夜逃跑。之后的事情就没人知道了,你为何被丢在山上,也成了谜团。所以我带着你回村子,村民们满是敌意。幸亏你太小,不然非得把你活剥生吞了。
铜锤一跺脚,说妈了个巴子,开发商不给钱,关九成的爹妈啥事儿,这村里人都特么傻逼吗?
东家叹息:“都忙了一年了,都等着工钱吃饭呢,那些人也是无可奈何。”
我没有理会这些,而是反复叨念着妙空禅师的话,逐渐的,我心思又活络了,因为他也不清楚,我父母为什么丢弃我,也就是,没准儿不是故意的。
可就在这个当口,妙空禅师又来了一句:“后来我听说那个开发商死了,死的非常诡异!!!”
未完待续……明日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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