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爱情
初秋的长沙显然已经凉爽了不少,风吹云层如麦浪,吹得人一阵阵舒畅,天空变得高远起来,蓝而通透。我和耗子打长沙汽车南站走过,耗子吹着惬意的小口哨,手搭凉棚极目远望,我很好奇不知耗子在做什么,耗子解释说此举乃为望日,说他以前每自晚饭时与日对视,他表示晚饭晚饭过后是人最安逸的时刻,在这一刻,他觉得每个人都应该放下一切,倾听内心的声音,做到什么都能放下,又什么都放不下。我觉得这让我很矛盾,就好比你既要站着又要躺下,耗子也觉得矛盾,他说为了平衡这一矛盾点,便找了这样的一种方式去缓解,他觉得他能从粒子的裂变与聚变的光影变化中悟出人生的真谛。当时我问他究竟什么才是人生的真谛?
耗子放下手,很严肃的看着我:“被晒死不可怕,可怕的是在烈日下忘记了要去奔跑”
“嗯,有道理,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
长期的奔波与暴晒让耗子能黑的地方都黑了,我觉得他和包大人之间相差的只是一枚弯月的距离。当然不包括智商,因为智商方面实在没有可比性,耗子的智商和肤色截然不同,他的智商白白胖胖的,很可爱。
耗子此番拉我前来是为了给她女朋友买手机,耗子的女朋友是湖南女大的,那年中秋节来长沙航院搞联谊,耗子平常看演出都是很淡定和平静的,并保持一个姿态从演出的开始到落幕,别人给掌声,他给鼾声,十分和谐。但这一次,非比寻常,对方一曲水袖舞把耗子看得飞流直下三千尺,惊为天人,耗子激动得不行,下巴都磕到膝盖了。自此每自逢假休闲,耗子便跨上摩托来回穿梭在航院与女大之间,半个小时的路程,当时航空学院路面没硬化,还是泥巴马路,耗子一路赶来,尘埃铺面,别人以为是哪里搞美容的搞疯了,不但面膜,而且连前胸后背都膜上了,真的是风尘仆仆啊,每次搞得他女朋友以为耗子是刨土而来的,耗子很愉快:“我这风一样的男子,从尘世而来,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来回骑摩托”
前些日子,耗子女朋友过生日,由于耗子在她生日当天没能在零点零刻没能准时致以电贺,一怒之下要休了耗子,对于耗子登门拜访,皆闭门而不见,并连续几天不予理睬,耗子急红了双眼,三过“家门”而不能入,在女大的宿舍下边嘶吼了嗓子,十分奔放,被女大的保安热情的请了出来,耗子的小心肝被伤得支离破碎的,懊悔不已,站在人群里哭的稀里哗啦,眼泪捧都捧不住
那几天的时间,耗子茶不思饭不想,晚上像幽魂一样坐在阳台上,扶栏望月。白天也不上课,挺在床上,纹丝不动,双眼昼夜不合。每至破晓时分,便在宿舍床头嘤嘤泣泣,搞的像公鸡一样把吵醒别人当成了一种习惯
耗子的习惯让舍友很不习惯,这搞来搞去犯了众怒,话说扰人睡眠等于谋财害命,大家顶着熊猫眼七手八脚将耗子痛扁了一顿,但是耗子的感情,那是滔滔江水雨蒙蒙,意志坚定不了情。所以这种方法治标不治本。而且大家与耗子共处一室,也不忍心看他为得伊人独憔悴,于是七嘴八舌共同谋划策略,葛优说了“二十一世纪,什么手机最重要?苹果!”所以大家决定让耗子负“机”请罪。
车站永远都是人来人往,热闹非凡,我和耗子从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穿插过去。地下通道的入口挂着一块醒目的标语:“阶级敌人在磨刀,小心各自的钱包!”
耗子揣着几千块钱,举头四望,但见人群赞动,风兀自袭来,凉飕飕的,突然一阵紧张,像是被很多双眼睛在盯着似的,耗子把手伸进兜里紧紧的撺住钱包,手心满是细汗,幽幽的把头凑到我耳边,沉着嗓子:“哥...龙哥,有...有情况!
我吓了一跳,不知道发了什么事情:“慌什么慌,有话好好说!”
“哥,七点钟!七点钟方向有情况!“
我转过头看见通道旁边有一个摆地摊的,嘴里和人说这话,眼睛却看着我们的方向
“还有九点钟!”我慌忙转动脖子,果然,一个头染黄发,臂刺雄鹰的黑脸大汉嘴里叼着烟,依墙而立,目光煞是凌厉,也是看着我们的方向,我转过头顺着他的方向看,空无一人!
“哥啊,一点钟!还有四点钟方向!”耗子的声音里充满了惊恐
我又慌忙扭转脖子,准备去看那边的情况,突然感觉脖子咯噔一声,一阵剧痛,差点没晕过去。
我大叫一声“耗子!我被暗算了!”
耗子下了一跳“不可能啊哥,我虽然武功不高,但是我号称“举暗齐眉”谁在我眼皮底下玩暗器是逃不过我这双明亮的眼睛滴。你是不是扭着脖子了?”
“耗子,快跑,我来掩护你!”我忍着疼痛冲他低吼:“快跑,不要管我!”
耗子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迅速的转过身,撒腿就跑,他本应该走上行出通道口的,结果慌不择路登上了下行电梯,这货逆水行舟!行动迟缓,人群一阵骚动。
“耗子!快,撑不住了!”。耗子听到我的声音,喘着粗气,嘣嗒嘣嗒蹿的老高。阳光从通道的台阶口洒落下来,霞光万丈,耗子的声影就消失在了金色的阳光里。
看着耗子脱险,我长舒了一口气,那个老头还停在哪里,眼睛通过眼镜片奇怪的看着我,像是死鱼一样的浑浊的目光,所有人都停了下来,待耗子跑出视线范围便转过头看着我,我感觉自己已然成了众矢之的,嗓子一阵发涩,呼吸艰难,我觉得差不多了。
于是一个前空翻,顺着墙脚从楼梯的拐角处溜了出来,我跑出通道的时候回头一看,众人还是呆在原地,带着迷惑与不解,那个看我的老头,干咳了两声,人群开始活动起来。我暗自忖度:“好险啊,都发暗号了,幸好耗子安全了,不然哥俩就载在这里了”举目四望,人海茫茫,已经找不到耗子的声影了。
我想我是追不上耗子的,耗子跑步的速度超快,刹车距离一百米,他女大的女朋友在这方面也不甘落后,弹跳起步,我等望其项背,自叹不如。我曾经问过耗子,为什么他们两个都跑得这么快,耗子的回答很简单;“因为我们都是属虎的”一直到多年以后,在进入竞合教育从事了幼教这一行我才明白过来,因为:“两只老虎跑得快,跑得快”
我是陪耗子给他女朋友买手机的,现在和耗子走丢了,我便失去了方向,不知道做什么好,在长沙汽车南站门口溜达了大半圈,肚子也饿了,索性决定去吃点东西填饱肚子。四处寻觅,走到了一块牌匾面前,上书:“湘西土匪无名氏粉店”。土匪不留名,很是霸气,因为刚才的惊吓,我已经不敢大大咧咧的就进去了,我站在店外,环看四周。在门旁左手边有一根木棍,半个拳头粗,半个人高,棍子另一头上面还有一个生了锈的钉子,钉子入木三分。门的另一侧放着一罐煤气桶,煤气灶里呼呼的冒着火团,火团上驾着一壶水,突突的冒着热气,水大概会在一分钟内开。桌子上有一个打火机,打火机还有三分之一的汽油,旁边还有个冒烟的烟屁股。
我暗自忖度:这环境真是太容易防身了。如果从屋子里出来的是抢劫犯,在对方操家伙前,我可以有木棍防身,一棒子将他打晕,假如晕了还要反抗,就用生了锈的钉子扁他,如果对方的家伙比自己的家伙长,一水壶砸过去对方肯定够呛,屋里的人被制服以后,如果外面涌来他的帮手,我则可以用打火机点液化罐,用棍子杀开一条血路,顺着煤气罐一蹬,然后罐子倒地爆炸,自己则可以顺利脱身。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真是很安全,在这里显然没人可以暗算到我。我点头颔首十分满意,突然间背后一只手拍在我左肩膀上,我吓了一大跳。背后的人说道:“原来你在这里。”
我差点没吓坏。一回头原来是耗子,耗子兴奋不已,神秘的从口袋里掏出一台手机,跟我介绍说这是新买的苹果5s,你看,还有跑马灯,他说着,按了一下侧键,手机侧面就依次亮起了一串五颜六色的灯,十分好看!
我赞许道:“真好看,这么漂亮,你女朋友见了肯定喜欢,搞不好一愉快就从了你了”
耗子很是开心,嘴巴咧的十分夸张,都露出九颗牙齿了,他表示要用这个手机给他女朋友打给电话,负机请罪,表明来意,他叫我等一下,就拨了她女朋友的号了,旁边的跑马灯也欢快的亮了起来,铃声响起来了,居然是世上只有妈妈好,耗子朝我笑了一下说:通了通了!
电话确实是响了,但是没通!两分钟过去了,童声依旧欢唱:“离开妈妈的怀抱,幸福哪里享。。”
耗子不耐烦的按掉了电话,重播了一遍号码,这一次更久,先是两只老虎然后是三只小熊,还有小毛驴和黄鹂鸟。。。
中国人素来执着,耗子也不例外,他很不好意思的看着我,又拨了一次,这一次是“小汽车”:嘟嘟嘟,嘟嘟嘟,汽车开来了...
我担心的的说:今天是六一么,怎么彩铃都是儿歌?莫非这所谓的手机是儿童玩具?是假的?
这句话可能说到了耗子的心里去了,他站在路旁,失望的看着远方,大路上车来车往尘土飞扬,人潮翻涌,耗子目光呆滞,眼角发潮,只留了一个背影给我。
我看得一阵发酸,很不是滋味,
我问耗子:“咱是哪里的人”
航院...
“航院号称什么”。耗子底气十足:“全国示范,全军唯一”
那么耗子,作为全国示范全军唯一的航院人,咱能被别人欺负吗
耗子这二蛋崩的站了起来,怒目横生,鼻孔呼呼的喘着粗气:“不能!坚决不给学校丢脸”
我吓了一跳,心想,你都这个样子了,买了一个玩具当手机,还坚决不给学校丢脸?不过话说回来,我对这反响还是十分满意的。
耗子带着我七拐八拐就来到了一条小巷,气鼓鼓的指着一个人对我说,就是这家伙,我一看对方比我高了半个人头,虎背熊腰,衣服到处都挂满了口袋,口袋里塞满了各色各样的手机,正在跟一位老人愉快的唠叨着呢?
在我的字典里,与人沟通只有两种方式,一种是讲道理,还有一种是不讲道理,我以前经常和耗子说:“这是个飞扬跋扈的江湖,有些事情讲道理是没有用的,你需要用江湖的方式来解决江湖的事情”这句话耗子已经根深蒂固领悟的比我还深刻了,但是眼前的这块头,我暗自掂量了一下,讲道理肯定行不通,但不讲道理也不行,觉得放倒对方还是有丁点压力的,对耗子说:这个...解铃还需系铃人!
耗子二话不说气鼓鼓的就冲了上去:好你个骗子!总算找到你了,你还在四处招摇撞骗!
对方一愣,但马上明白过来了:“这位大哥,你认错人了吧”
“我呸,你二爷的,你毁了容我也认得”;
“你认错人了,你认错人了,我没有见过你,你眼睛有毛病么?”
双方嗓门很高,马上引起了路人的注意,大家迅速以他们为圆心,安全距离为半径,围成一个圈,议论纷纷,有的甚至开始下赌注,赌哪个会有胜算一些!
耗子没想到对方理亏不但不承认错误,居然还骂人,举起了拳头:“丫的,骂我?你他M的再说一遍看看,”
气氛紧张起来,旁边的社区群众起了轰动,有人传出了话:“开始了,要开始了”,排在圈外的老太太赶紧伸长了脖子,跌起了脚
对方说又了一遍:“你大爷的,你瞎了还是这么的?”
耗子眨了一下眼睛看了一下我,又回过头去:“谁他m的给了你说两遍的勇气”
耗子说着朝前走了半步,像只挺起胸膛的斗鸡:你爷的有种你再说一遍我抽你!
圈外的人开始喊了起来:“揍他,揍他!”
果然,对方慢吞吞的又说了第三遍
耗子挥着拳头,你再说我可真要揍人了啊
.........
周围的路人看不下去了,就好比一部电影,你期待了很久,就是没有高潮部分,看的人马疲惫,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社区大爷踮起脚站在人群的最外圈,愤愤的说:年轻人啊,太没激情了,我看得都牙痒(我觉得应该是假牙),你说我年纪和胡子一样,一打一打的,眼睛都酸了,脚都踮的抽筋了,你说我们容易么?这简直把广大群众当猴耍嘛,真恨不得把他们拖出来各扁一顿,可是我一把老骨头打不过,只能自己打一打!”。
我问这位大爷打谁?他说打哈欠
那个卖手机的又准备说第四遍,但是没说出来,因为耗子的拳头已经挥了上去
舆论力量果然很强大,人群炸开了锅,打起来了,真的打起来了!圈内人的打斗让圈外人看得很快活,这年头网上的信息太平淡了,大家都喜欢来实的,这样群众才有归属感和幸福感
耗子虽然个子不高,但是有点小胖,而且由于失恋后又被别人欺骗了,无疑是心中怒火无处燃烧,这下子得已发泄,于是,所有的悲伤和委屈都化作了愤怒一拳一拳的挥了出去,他是一边哭一边打,眼泪哗哗的顺过面颊顺过衣襟就往地上趟,也不躲闪...
事情很快就了结了,那卖手机的以为遇到了院里跑出来的疯子,吓得哇哇大叫,一路往北串逃
下午四五点的太阳还是那么刺眼,看客们效率很高,曲终人散,这会早已离场,什么广告时间开播时间都摸索得一清二楚。我扶鼻青眼肿的耗子从广场上走过,我问耗子,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耗子迟疑了一下,眼神很复杂,但是还是点了点头,我掏出自己的手机,这一次铃声很明显比较正常:玩音乐,无极限,我是周杰伦
我一听这个声音我就来火了,我最讨厌动不动就说玩啊玩的,大爷的,音乐这么神圣的事情你玩来玩去算是几个意思?耗子见我要挂电话,慌忙阻止我:“哥啊,你看我也够倒霉的,赔了夫人又折兵,人财两空,你得帮帮我了”。
电话通了,毛毛接的:“是默默哥么”。
“是,你们家耗子被人揍了,鼻青眼肿”
“怎么回事?严重么?你们现在在哪里?”
耗子紧张的看着我,断断续续听到了声音,只好朝我挤眉弄眼,我说“还好,现在在红星这边了,也没什么就是走不得路了,估计是腿被打折了,得拖着走,鼻子这会还淌着血”
对方啊的一声电话就断了,我对耗子说:“怕是担心得晕过去了,没事,估计一会就来了,你看,两国关系还是十分友好的,你别自己吓唬自己,把形势搞的太紧张”。“啊!”耗子很欣喜,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能见到她了,可又一会又面露难色:“我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啊,鼻孔没有流血,腿也没有折...要不?”“要不什么?”我奇怪的看着他。耗子讪讪的说:要不你揍我几下,打成八成效果就好了。。
我显得很不好意思,一方面,我毕业以后是要去竞合搞学前教育的,搞教育的人怎么能拳脚相向,搞得这么粗鲁呢?另一方面,由于自己的口误造成自己要手刃兄弟,这种仇者快亲者痛的令人发指的事情我怎么做得出来呢,这让我想起曹植的七步诗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我突然感觉一股淡淡的忧伤,虽然性质不一样,但是过程还是差不多的
耗子这会显得很活跃,也许是他怕他那个叫毛毛的女朋友会突然出现她面前吧,我想,爱情里边的耗子,虽然愚昧,但却很值得尊敬。为了爱情,真的是什么都愿意
“哥,我知道,让你亲自下手肯定会为难你,可是情况有些迫眉,你要是不帮我,我和她怕是到不了一起了,要不,你借助外物意思一下,你看,只要不是直接接触,就不算真格”
我想了想,也是啊,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这样了,回头一看,发现我已经走到了湘西土匪米粉这里了,门口的那根木棍还安静的立在那里,默默的向我招手
我的脑海中瞬间冒出了这样一句话:“枪杆子里出政权,木椎棒下显真恋”。这是一份神圣而又伟大的使命,舍我其谁?我就像奥运会场的火炬手,坚定果断的抡起了这根木椎棒,高高的举过头顶...
耗子惊恐的看着我:“龙哥,不要冲动,有话好好说”
我微笑着看着他:“耗子,别怕,爱情是需要付出的,你放心,我只把你打成八成效果就好了,多一成你就把它还回来!”。我抡起棒子蹦的敲在马路的护栏上,立刻铁锈飞溅,梆梆响,大概是我严肃的表情吓坏了耗子,他吓得哇哇大叫,撒腿就跑。
我抡起这根正义的棒子舞的呼呼作响,抬腿就追,耗子这会加足了马力,什么凌波微步,上乘轻功尽数使出,大步流星煞是跑得奔放。我朝耗子大喊:“耗子,慢点,不要这样子嘛,步子迈得太大容易扯到蛋~”
耗子脚底生风跑得远远的,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观察战况,嘴里说着:“我这扯一扯还算是愉快的,只要不被你打死算是...”我刚想提醒耗子要小心,话还没出口便听到耗子的尖叫:“啊,大爷的!死路!”果然,耗子跑进了一条死胡同,前方大概60米距离处就到了尽头,一面高墙拦住去路。耗子自是神速,刹车距离一百米,所以啊的一声,又嘭的一声,在一阵尘土飞扬之后一切都平息下来了。后面四十米的距离就刻在了墙上,我捏着汗,提着棒子小心翼翼的把耗子从墙壁上拉了下来,耗子表情很衰,脸也擦伤了,膝盖也被撞青了,耗子嗯哼了两下眼睛看了看我的木椎棒:“哥,可以扔了么?”。我赶忙把棍子扔了出去,耗子问我:“你看这样子可以了么”我当时挺想说:“挺好的,鬼斧神工,效果天成。”但是话到嘴边我又咽了下去。只有棍子被扔出去后传来几声咚咚的声音
夜色降临,路边的街灯渐渐亮了起来,耗子坐在公交站台的凳子上,嘴唇干裂,我赶忙在旁边的小卖部给他买了一瓶纯净水,耗子咕咚咕咚就喝了下去,汗水涔涔的就冒了出来:“哥,我觉得好冷”。换做以前,我一定会觉得,耗子是撞坏了脑袋,出现了幻觉,可是,此刻,我是了解他的,大概是等了很久了,他那么爱她,为她做了很多傻事,付出了很多,可是一直到现在,爱了那么久,也等了那么久,她还是没有出现,所以耗子觉得冷,那是真真切切的心凉!
夜晚的风柔柔的袭来,带着白昼的余温,车来车往,人群纷攘,飘渺的夜,变得模糊起来。。。
“耗子!毛毛来了!”我赶忙站了起来,朝耗子使了下颜色,耗子以为我在骗他,他觉得她是不会来了,他等了那么久都没有出现。他头也不抬就这么倚靠在站台上,无声无息的坐着。
毛毛真的是来了,依旧一袭白裙,风吹过她的头发,路灯把光华洒在她的脸上,轻步而来,只是后面居然还跟了个男的,戴个眼镜,居然是那个卖手机的!他目无表情的看着我们,也不说话。我很奇怪他看到耗子后为什么不惊讶,也许耗子被撞“南墙”变得面目全非了。毛毛对我笑了一下,喊了声默默哥,然后又看了看耗子,拉了拉他的衣服,耗子抬起头来,看见了毛毛,很是欣喜,站起来就要去拉她的手。毛毛退了一步,后面的眼镜哥向前走了一步,拦在了中间,耗子的笑容还僵在脸上,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三个人就这么站着,也不说话,接下来就是沉默,无止境的沉默,沉默如这夜风,沉默如这无声无息的街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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