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巨人酒馆的老板每天早上都祈祷三件事。
1.南方佬的战争别波及到极地来。
2.今晚的牌桌自己可以大杀四方。
3.那个长着两个船锚似的大牙的家伙和背上长满刺的家伙永远别再出现在自己酒吧。
前两件事酒馆老板的祈祷似乎蛮有效,老板自己是方圆百里公认的牌局好手,而内陆里纷飞一片的战火也迄今没有招惹到极地人身上来,虽然前段时间寒霜军旅的人发布了征兵令,但当酒馆老板向征兵官满上了一杯烈酒并展示了自己年轻时被一头寒冰巨人砸碎的右腿后,成功避免了兵役,那个一口灌下整杯烈酒而两眼微微泛红的征兵官皱着眉头问他道,“所以,你这个瘸子是没法参军了对吧,那个冰巨人当初怎么不连你的脑袋一块捏碎?”
酒馆老板一边暗暗嘲笑军官连自己老婆都不如的酒量,一半得意地指了指头顶,那里挂着一只寒冰巨人头骨,“看到没,我当时一斧子砍下了它的脑袋,就在那挂着,”老板眉飞色舞,“不然你以为我这酒馆为什么起这名字。”
至于第三件事,需要从头说起。冰盾之惧尤弥尔,老板从别人口中得知了这个名号,虽然不得不说这个时常光顾酒馆的大块头绝对算是十足的金主,每次来到酒馆都会整桶整桶的要酒,并豪爽地拒绝找零,老板一边抱出早准备好的酒桶,一边努力合拢快笑脱臼的下巴。
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大部分极地人都有个特点,那就是脾气暴躁,酷爱揍人或被揍,而这点在尤弥尔身上体现得尤为突出。
来自海象族的尤弥尔的脾气和他即使在族人中也出类拔萃的象牙一样大,每每喝至兴头,尤弥尔都能从某个无辜的客人身上找出毛病,接着便出言挑衅,而世上没有任何一个会忍气吞声的极地人,接着注定会是一场桌椅齐上的斗殴,在其余酒客的欢呼和起哄中,结局无一例外都以尤弥尔的胜出和一地砸碎的椅子桌子结束。
有时尤弥尔消费的数额远远超过造成的损失,有时两者相反。就像赌牌一样,每天早晨清点账目都是对老板心脏的一种考验,他有一种等待一掷千金了的骰子落地时的错觉。可以说酒馆老板对尤弥尔的态度是既想搂住他亲一口同时也恨不得像当年砍下那个冰巨人脑袋一样砍了他。
但直到那一天为止。
那一天,老板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当时正是早上,窗外没有一丝风,铺在白茫茫雪原上的阳光恬静而又舒服。老板清理干净昨夜的客人留下的狼藉,老板心情很愉快,俗话常说一伙极地人基本可以和一场群欧划等号,但很少见的,昨夜畅饮的客人们罕见地和睦,没有一场斗殴发生,老板只需摆正桌椅再扫掉几只碎酒瓶就基本收拾完工。
当老板嘴里哼着小曲,打开酒馆大门准备迎接阳光的那一刻却愣住了,门外站着一个身高只有他半个人高,但身材极其魁梧的大汉,看姿势似乎正准备敲门,或者说踹门。尽管老板自经营酒馆以来,接待见识过不少来自各种稀奇古怪的种族,长相古怪的客人,但眼前这位既像刺猬又像野猪,背后长着一大簇倒刺,手里还提着一只流星锤的家伙,让酒馆老板不由懵住了。
“你好,哥们。”对方操着一嘴老板从未听过的古怪强调说。
“你,你好。”老板反应过来,忙将对方请进屋子,招呼道,“客人你需要点什么,早饭暂时还没做好,但酒水管够。”
“没问题,没有比早上一杯酒更提神醒脑的,”对方闷声说,一屁股坐在吧台前的椅子上,“来点你这最烈的酒。”
“你说的没错,”老板在柜台下倒好一杯酒,放在对方面前,“你的酒。”
“嘿,谢谢。”对方操起酒杯,一仰头,一串咕嘟咕嘟的吞咽声后,酒杯被“砰”地一声砸在桌子上,“痛快。”对方抹了把嘴说。
老板看着桌子被砸出的白印眼角肉疼地跳了跳,“你从哪儿来。”他一边问一边在心里琢磨这张新买的桌子是否真有商人吹嘘的那么好。
“厄泽王庭。”对方说,“再来一杯。”
“厄泽王庭?”老板有点惊讶,边将酒放在桌上,“听说那边仗打得很乱。”
“没错,和斯洛姆王国,”对方端起酒杯,这次没有一口仰光,而是放在嘴边慢慢品着,“听说他们俩一个的国王被条狼给吞了,另一个的教皇被暴民给从塔上扔了下去,摔成了肉酱。现在两边的境地上全是乱军,没有和平也没有调停,一片战乱。”
"听起来很糟,不过内陆那帮人闹得再凶也不敢招惹到咱们极地来。"老板摸出烟斗,“不说寒霜军旅,光这儿的寒风和雪原就够内陆人受的。”
“嘿,没错,虽然在那不愁仗干,但连个喝酒的地方都找不着了,不然我跑这么远来这干嘛。”客人仰头喝光杯里的酒。
“等等,”老板突然喷出一大口烟,“你说你是从厄泽王庭一路过来的?”
“嘿,没错。”对方打了个酒嗝。
“那这么说,”老板猛拍桌子,“莫非你就是钢背大师瑞格沃?”
“对,就是咱。”钢背大师得意地敲了敲背上的倒刺,“又名酒吧里的上帝,我更喜欢这个名号。”
提起钢背大师瑞格沃,虽然他远在内陆,但其名号早已传遍了大陆上的大部分地方,至少是大部分地方的酒馆,不止是因为其惊人的酒量,据说瑞格沃经常受雇为酒馆的保安或催债人,而只要有他在的酒馆,就绝对不会发生一起斗殴——当事人基本都被他一拳揍趴下扔出门外了。
一道念头在老板心中电闪雷鸣地划过,他几乎毫不犹豫地,立刻做出了一个决定。
“大师!”老板一把抓住瑞格沃的手,但又立刻松开,瑞格沃手背上的倒刺扎得他龇牙咧嘴,“您兼职酒馆保安对吧。”
“没错,咱经常干这个。”
“那我现在就要雇您!”老板猛拍大腿,“我付你钱,你帮我把那些喝大了的醉鬼在摔桌子砸椅子前通通扔出去。”
钢背大师瑞格沃咧嘴一笑,“为啥不呢,老哥!”
以酒馆老板当时的角度来思考,这是笔不坏的交易。酒馆里喝醉后打架闹事的酒鬼大陆各地都有,但能像极地人这样每场干架都几乎能拆掉酒馆的就屈指可数了。喝红了眼的极地人基本上火气一上来脑子里就只剩下干趴敌人这一个念头,手里提起什么就扔什么,完全意识不到酒馆已经摇摇欲坠。而如果能有个人阻止此事的话,那无疑酒馆内被砸碎的器具能减少许多,也就等于酒馆老板的利润能增加许多,尤其是打斗者里经常有某个叫尤弥尔的海民的情况下。
虽然很快他就会为这个决定恨不得扇自己几巴掌。
太阳很快落下,极地的白天总是特别短,夜幕刚刚降临,人们便三三两两走进酒馆,长着两只巨大獠牙的海象族,身材魁梧的熊人族,四肢矫健长相酷似猴子的亚人族,还有来自极地边缘的人类。酒馆内会很快就被酒杯碰撞声和随时爆发出的大笑声斥满,凛冽的寒风在窗外呼啸,酒馆老板猜测着今晚尤弥尔会不会出现,他已经一周没来过酒馆了。
瑞格沃坐在角落里打瞌睡,这位钢背大师在客人到来前自己就先喝得酩酊大醉,虽然对方向自己再三表示他喝得越醉打起架来越厉害,老板还是忍不住有点忐忑。
酒馆内某个角落处声音渐渐大起来,老板忍不住抬头望去。
“放屁!”一个穿着寒霜军旅制服的人类士兵啐出口唾沫,他口齿不清地咆哮,“老子杀过的人比你在你妈怀里喝过得奶都多!”
“是么,那我那天是看见哪个怂蛋被只冰原狼追得到处跑,”坐在邻桌的海象族人边说边向着同伴夸张地模仿出逃跑地动作,引起四周一片大笑。
“闭嘴!”士兵一把将杯子摔在地上,响亮地碎裂声引起老板一阵牙酸,他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小狗崽子想找抽是吧。”
“怎么,不服气?”对方一仰头喝光杯子里的酒,同样将杯子摔碎在地上,引起四周一片叫好,“老子倒真想再见识一下你那天逃跑的速度。”
老板求助地看向瑞格沃,对方没有令他失望。“都够了,小兔崽子们,再吵把你们丢出去喂狗。”钢背大师摇晃着站起身,大声喝道。
“关你屁事。”两人不约而同地扭头。
“嘿,有些活要干。”钢背大师瑞格沃放下杯子,大步走到海象族的酒客身前,右拳扬起,对方准备格挡的双臂刚抬起一半,一记炮弹般的直拳就已经狠狠砸在他脸上。海象族人一声没吭,直挺挺后仰着倒下。
寒霜军旅的士兵乘机操起酒壶,瞄准瑞格沃的后脑勺砸去,硬木制成的酒壶结结实实落在瑞格沃的后脑,发出撞在钢铁上的声音,“嘿,不疼不痒。”瑞格沃咧了咧嘴转过身来,两手抓住对方的双臂,脑袋微微后仰,接着一记凶狠的头槌撞在对方脑门上,发出沉闷地砰地一声。
酒馆里静了一瞬间,接着立刻是铺天盖地的欢呼和口哨声,“嘿,把你的脑瓜子干瘪。”钢背大师瑞格沃举起双臂得意地接受欢呼。
“好家伙,有两下子。”一个雄厚的声音在背后说,周围的欢呼声立刻小了下来。
“你是谁?”瑞格沃瞪着眼望去。
“巨牙海民尤弥尔,”来者从怀里掏出一只酒壶,仰头灌下一大口,“又名冰盾之惧。”
“那么你是来闹事的么?”瑞格沃说,“这个场子今天我罩了,尤弥尔。”
“不是,我是来喝酒的,”尤弥尔走向柜台,众人这时才看到他背后背着一只巨大的船舵,“至少现在不是。”
"最近去哪了大块头,好久没见你来酒馆。"周围有人喊道,“难不成你帮人造船去了?”
“哼,不是造船,是拆船,”尤弥尔坐下,示意老板倒酒,“我在海边遇到一伙打劫的,我追了他们好几天,最后打断了他们每人一条腿。”尤弥尔晃了晃背后背着的巨大船舵,“这是咱的战利品。”
人群中响起一片笑声,尤弥尔操起酒杯,一边喝一边对老板问道,“最近生意怎么样,哥们。”
“还不错。”老板一边回答一边在心里嘀咕着没你在这两天心脏都舒服了许多。
酒馆里哄闹声和嬉笑声吵成一片,但至少再没有人掀桌子,瑞格沃发现暂时没自己啥事,便坐回角落继续喝酒。
窗外的月亮渐渐升高,酒客的醉意渐渐深重,尤弥尔已经拼倒了第三个对手,他喝水一样灌下烈酒,抹了把嘴对着不省人事的对手哈哈大笑。
“下一个换谁?”他跳上桌子,对着起哄的人群大喊道。
人群推推搡搡,有几个人试图上前,但都被同伴拦住了。
尤弥尔哈哈大笑,“你们连喝酒都不敢么?”
“我来。”瑞格沃左摇右晃地走上前,他醉醺醺地叫道。
“你?”尤弥尔大笑,“可别我还没发力,你就倒下。”
“你不会是发怂了吧。”瑞格沃劈手夺过旁边某人的酒杯,仰头灌进自己嘴里。
“我害怕?我还没开始认真!”尤弥尔瞪眼,他高喊道,“老板,拿酒桶来!”
老板颤巍巍地抱出一只橡木桶,拔出木塞,一股馥郁的酒香涌出,他担心地望了瑞格沃一眼,心里暗暗祈祷这家伙能放倒尤弥尔,这样今晚就基本不用再担心了。
尤弥尔一只手抬起酒桶,仰头猛灌,接着将酒桶扔在桌子上,挑衅地看着瑞格沃。
瑞格沃同样撑起酒桶,一连灌了几大口,然后扔下酒桶,打出一个长长的酒嗝。
“有两下子,”尤弥尔瞪眼,“再来。”
很快一整桶酒就见了底,尤弥尔扬手再要来一桶酒,看热闹的酒客们欢呼声和起哄声越来越大,一直到第三桶酒再次见底,尤弥尔已经摇摇晃晃,瑞格沃同样不太妙,看起来随时都会一头栽倒在地。
“不错啊,钢背大师。”尤弥尔大着舌头说,酒馆内已经有人认出了瑞格沃的身份。
“你倒是还差得远呢。”瑞格沃口齿不清。
“哼,我听说你打架的本事比你喝酒一样厉害?”
“放翻你绰绰有余了。”
“哼哼,反正今晚酒也喝够了,不如再来点即兴运动。”
“怎么,你想试试?”
“没错,让咱来领教一下!”尤弥尔突然屈膝,右拳电射而出,狠狠一拳砸在瑞格沃下巴上,瑞格沃倒飞出去,压碎了一张桌子。
“海象~神拳!”尤弥尔高举起右臂,醉熏熏地喊道。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酒客们吹起口哨,四处山呼海啸地一片叫好声。
“嘿,正好给我搔搔痒。”瑞格沃晃了晃脑袋,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
躲在柜台后面正计算那张撞碎的桌子值多少钱的老板突然打了个激灵,有一股不好的预感在他心底升起。
“看我不干瘪你的脑瓜子!”瑞格沃大吼一声,猛扑上去。
“看拳!”尤弥尔同样高声咆哮。
对于那一夜的看客来说,那绝对是场值得铭记的干架,但对于酒吧老板来说,那是一场让他屡屡在深夜惊醒的噩梦。
两人如同炮弹般撞在一起,尤弥尔身后的桌子先遭了殃,几乎一瞬间就碎成了两块,瑞格沃右拳出击,一击勾拳结结实实印在尤弥尔脸上,老板清楚地看见尤弥尔毛茸茸的脸蛋像波浪一样颤抖着,于此同时尤弥尔的左腿踢向瑞格沃腰侧,两人同时向后倒去,接着各自猛踏出一步稳稳站住,下一秒两只同样硕大的拳头呼啸着撞在一起,发出一阵听着都令人心颤的闷响。
酒馆内乱成了一团,有人高喊着要下注赌其中一方获胜。瑞格沃用力抓起尤弥尔,将其扔飞出去,很不幸尤弥尔落地的方向刚好是柜台,老板慌忙弯身躲避,尤弥尔狠狠落在墙上,老板幸免于难,但柜台上摆着的物什彻底报了废。“再来!”尤弥尔翻身跳起,一记飞踢击中瑞格沃,瑞格沃倒飞进人群中,“海象~”尤弥尔高喊,“飞踢!”
瑞格沃冲过来,扑倒尤弥尔,两人在地板上翻滚着,中途经过的桌子椅子都通通遭了殃,人群一边呐喊助威一边移动着给两人腾出位置,杯中泼洒出的酒液和餐盘里被打飞出去食物溅得到处都是,一瓶果酱砸在老板鼻子上,老板顿时感觉整个鼻子都快碎了,他胡乱抹掉脸上的果酱,目瞪口呆地看着两人仿佛刮起一股旋风,酒馆内的器具正一件件在两人的波及下变成账单上的一条条损失记录。
尤弥尔大吼,他抓起一条凳子,在空中舞得虎虎生风,瑞格沃啐出口唾沫,一把抓起旁边的桌子,劈头盖脸朝着尤弥尔砸去,尤弥尔丢下凳子,右手直拳,在空中将桌子轰成碎片,酒客们爆发出一阵叫好声,老板已经吓傻了,几乎忘了躲避飞射而来的碎片。
“这下捣碎你!”瑞格沃双眼通红,越打越勇,他抱住尤弥尔腰间,大吼一声将其抱起,在空中抡起一圈后摔向大门,一声巨响后大门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冰雪和寒风呼啸着倒灌进来,但下一秒酒客们的欢呼还没发出,尤弥尔就已经冲了进来,“还没完!”,他手里抓着一块木板,应该是门的残骸,全力掷向瑞格沃,瑞格沃不闪不避,直迎上去,一拳将其击碎。
酒馆老板彻底傻了,这一切似乎不太对,自己雇瑞格沃是为了维护秩序才对,可现在这他娘的又是怎么回事?门怎么不见了,桌子跑哪去了,自己昨天刚修补好的玻璃呢?连柜台上自己养了多年的花怎么也他娘的不见了?
老板快奔溃了,老天爷是不是在玩自己?
事实证明老天应该听到了他的哭诉,他很快就不用烦恼了,一只不知从哪飞起的酒瓶直照着老板的脸砸来,老板呆呆地看着酒瓶的轮廓在眼前越来越大,砰地一声闷响,老板倒在柜台上不省人事,他看到的最后画面是尤弥尔掏出了自己从不离身的斧头,瑞格沃也立刻捡起自己的流星锤。不要,老板想出声阻止,但气若游丝,没有人听到。
疼,这是酒馆老板苏醒后的唯一感觉,怎么回事脑袋怎么这么疼,老板挣扎着起身,对了我在酒馆里,昨天晚上,昨晚...
等等!老板蓦地清醒过来,不要,老板在心底哀嚎,昨晚是一场梦,对是一场噩梦,昨晚什么都没发生,昨晚...
老板祈祷着站起身来,呆住了。
他的酒馆,或许用废墟形容更合适,大门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原本应该是墙壁的地方多出了一只大洞,刺骨的寒风正从洞口刮进来,地上一片狼藉,碎掉的酒瓶和桌椅残骸填满了每一寸能落脚的空间,酒馆中央的木柱也从中间断成了两截,两面断口上的犬牙般的木碴像铁钉一样一下一下刺痛着老板的心脏。
一阵大风吹过,老板恍惚感觉酒馆也跟着晃了晃。
废墟内一只隆起的小山开始晃动,某个罪魁祸首从底下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怎么这么冷。”罪魁祸首边抖掉身上的灰边说,他背后的倒刺光洁如新。
啊!酒馆老板发出一声凄厉的咆哮,顾不得一条断腿,恶鬼一样扑向对方,“嗯?”瑞格沃转过身来,顺势挥出一拳。
酒馆老板像纸片一样飞了出去。
“老板?”瑞格沃吓了一跳,“你干啥,我以为有只熊要扑过来。”
老板心想我恨不得现在变成野熊,只要能撕碎你,“滚!”老板有气无力地喊道,“等等!先把钱赔了再滚!”
瑞格沃想起来昨晚发生了什么,“我的错,”瑞格沃诚恳地道歉,“昨晚没控制住,没想到那个长牙的家伙那么厉害。”
“不是你的错。”老板虚弱道。
“嗯?”
“还能是老子的错吗?”老板咆哮。
“嘿,瞧你说的。”瑞格沃讪笑。
“赔钱!”
“别担心,我是讲道理的人。”瑞格沃从口袋里悉悉索索的地掏钱。“嗯?”他动作停住了。
“钱呢?”老板说。
“似乎被昨晚那家伙拿走了。”瑞格沃摸了摸鼻子。
“关我屁事,我只要你赔钱。”老板有气无力。
“别担心,我赔,这事不止你受损失,我名誉也受了很大损失。”
谁在乎你的狗屁名誉,老板在心里说。
“你的钱我会赔,我是个讲道理的人。”瑞格沃捏着指关节,恶狠狠地说,“但首先,我要去追那个长牙的家伙。”
“等等!我要你现在还!”老板大喊,但钢背大师已经站起身,向着北方大步走去。
“嘿,一步一个脚印!”瑞格沃的声音越来越远。
数个月后,伤口愈合的老板站在修建好的酒馆前,久久无语,瑞格沃和尤弥尔再没有出现过,听说有个穿蓝袍子的家伙拜访了他们,接着他们先后去了大陆深处,至今下落不明。
老板对那笔未还的赔偿款再不抱期望,当他在牌桌上厮杀了几个来回后,总是会不忘对他的朋友们忠告,“记住,”酒馆老板说,“永远不要让一个巨牙海民和一只背上长满刺的家伙同时出现在你的酒馆里,永远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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